有滋有味细品《醋栗》

——《小黑书》（3）读后感

艰难地读完了《醋栗》。忽然明白，我之所以跳过第三集去写第四集的读后感，是因为无法读懂第三集。

第三集选了契诃夫的3篇作品。前两篇我读着完全没感觉，还以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之一徒有虚名呢。直到第三篇，也就是与书名相同的《醋栗》，才真正被镇住了：

不愧为大师！处处珠玑，唇齿留香！

我就不班门弄斧概括什么宏大的主题了，直接咂摸原滋原味吧：

远处的一列火车，像是一条毛毛虫在爬。

他们的狗已经淋湿，站在那儿，用后腿夹着尾巴，深情地瞧着他们。

契诃夫笔下，有情无情之物，都很传神。

因为我打春天起就没洗过澡了。

看似夸张，实际上呢？看下几句。

他在台阶上坐下，给他的长头发和脖子擦满肥皂，他四周的水就变成棕色了。……他又用肥皂洗起来，他四周的水就变成深蓝色，跟墨水一样了。（……）

（他们）在房间里遇到一个使女，是个年轻女人，长得那么美。……美丽的佩拉格娅那么殷勤，看上去又那么温柔。……一直等到俊俏的佩拉格娅不出声地在地毯上走着，微柔地微笑……现在俊俏的佩拉格娅正在这儿没一点声音地走来走去，这倒比一切故事都美妙得多呢。

寥寥几笔写出使女之美，极有层次感，不一次托出。很高明的写法。

你们要知道，谁一生当中哪怕只钓到过一次鲈鱼，或者在秋天只见过一次鸫鸟南飞，看它们怎样在晴朗凉爽的日子里成群结队飞过村庄，那他就再也不想做城里人了，他一直到死都会向往那种自由的生活。

乡村之美，跃然纸上！让人很容易想起“莼鲈之思”。

人们通常说：一个人只需要三俄尺的土地。可是要知道，需要三俄尺土地的是死尸，而不是活人。……人所需要的不是三俄尺的土地，也不是一座庄园，而是整个地球，整个大自然，在那广阔的天地中人才能够尽情发挥他自由精神的所有品质和特点。

契诃夫在此好像驳斥的是列夫托尔斯泰的观点，详见《一个人需要许多土地吗？》。

金钱跟白酒一样，会把人变成怪物。

不要心平气和，不要容您自己昏睡！趁您还年轻气壮，血气方刚，要永不疲倦地做好事情！幸福是没有的，也不应当有。如果生活有意义，有目标，那意义和目标就绝不是我们自己的幸福，而是比这更伟大更合理的东西。做好事吧。

颇有读奥斯特洛夫斯基那句著名的“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的感觉。

……

评论家们没有骗我，大师就是大师！当我掩卷时，还真有点舍不得放下这本小黑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