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你给的重压,是想让我懂得什么,我是你敏锐的感知者,你一点点的施压都让我思虑颇多。
我拥有什么,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我计算又计算,白天变了黑夜,黑夜给了我无眠,我看看书,看看天花板,然后再看看门缝里透进来的光,我有些茫然。我听着深夜里的犬吠,锅碗的交杂声,朦胧的交谈声,然后再侧耳倾听沉睡的声音,我有些焦虑。
似火的光已经开始变得熨帖,我却还似在上一个季的隆冬,土里有深埋的希望和凋零,也有孤凉的腐烂和新奇的渴望,我在清晨里挖掘,汗水替代了寒露,前展后望,没有人,没有人经过我这荒凉的小道。我种植着一些鲜花,抱来了一些种子,我拒绝,拒绝你们过来,我的花还没开,种子还没发芽,我想在这路上一个人挥着锄头,你们只远远的看着吧。你们帮我造了房屋,帮我修了灶台,给了我一些书,给了我很多的意见,这就够了,够了,你们不要进来,不要。我需要在这黑暗里想想,我也需要在晨暮里挥动着我的锄头,借以想想我的生活和什么都不想。
我的心长了草,你们不用管,我知道生活在不停的浇灌,不停的。生活它给了我阳光、水、鲜花、漏斗还有石头,我一直在思虑它们都还在,我慢慢的走到菜圃里看着蠕动的蚯蚓,我忽然发现,它们都骗了我,骗到这个年岁,我一直未曾发觉。是啊,我已经这个年岁了,它们是都在,但是它们都变了,阳光已经不如从前耀眼了,水不如以前甘甜,鲜花已经开了又败,漏斗已经风化为乌云,石头也都已经青苔深重。我却还在挖掘着那深藏的凋零和渴望,偶尔坐在树下看是不是有风过来,总会不小心被并行的木深草绿,蓝低水阔,天亮云明,白蝶红花所吸引。我摸着屁股下腐烂深陷泥土的枯叶,然后闻了又闻,死亡的气息,枯败的气息,似乎还闻到了一丝痛苦的呻吟。嗯?被现实屈腰的你们想说些什么,我自问着又一边把它们掩埋的更深。我不想听,也回答不出什么结果,问过了笑一下就算答案了吧。
我关上门,拉起了帘子,关了灯,点燃了蜡烛又吹熄了蜡烛。一丝烟火气似乎要穿过我的鼻子脑子回到遥远的过去,提醒我那些抓过的蝴蝶,扑过的蜻蜓,摘过的鲜花,喝过的甜汤,吃过的雪。实在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时时想起,没有必要时时提醒我现在正沐浴在火焰里。我只想种出一些鲜花,摘一些果子,有一天出门去,带着一些愉悦的风去看看,去看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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