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毕飞宇在《小说课》里提到过,学会写作的前提是学会阅读。这是我归纳概括的,但不是原话。
我在写文的时候给自己提了很高的要求,这可能是我一直在进步的原因,我觉得这也没必要谦虚。但阅读的水平,自我感觉不是很好。
前两天跟某位前编辑(《看电影》杂志)聊天的时候说,看到很多有名作者的小说,也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表达什么,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对方说,你还是要学会分析这些大师的作品,如果背景和作者的资料不清晰就要把这些信息找出来,就算是过度解读也没有关系,这样你才能学到东西。
因为已经看过小说课,读到过毕飞宇的话了,便觉得她讲的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就想,写作的事情可以再放慢一点脚步,先训练一下阅读能力。
所以第一篇选了苏童的《世界上最荒凉的动物园》。我很喜欢这篇小说,阴冷灰暗的色调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调子的东西,很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写出这样的东西来。
故事中的“我”作为一个绘画新手,被老师要求去灰场动物园写生动物,“那儿有猴子”是他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猴子可以算是整个动物园里最接近人类的动物,作者也很多次对动物园里一老一小两只猴子进行特写,写它们在雨中抱团躲雨,写老猴子那只瞎眼的神韵,在老猴子被杀死的时候,写小猴子的焦躁...动物也是有感情、有灵性的。在笼子之外写生的“我”的绘画从之前的呆板僵硬到能够抓住猴子的神韵,是因为“我”渐渐发现了他们的感情和灵性,渐渐地看到了他们的神韵。我是学绘画的,也是最近突然才意识到这一点:你的画就是你看到的;你画成这样是因为在你眼里对面的事物就是这样的。所以说最开始“我”画不出猴子瞎眼的神韵,是因为“我”在最开始根本就看不到它眼里的神韵。
这个故事里的人类角色很少,把没有正面出现的绘画老师踢掉,重要的角色只有三个。而带领读者的主人公“我”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读者通过“我”的眼睛,去看教生物的许老师和动物管理员老张。
许老师和老张算是两个相反的人物,一个热爱动物,一个讨厌动物;一个即使讨厌动物也没有离开动物园,一个爱动物却买下活物来制作标本。但人性是非常脆弱的,老张受到各种利益的牵制,成为许老师的帮凶,对着动物园仅剩的动物们痛下杀手。我在前面说过,我觉得整篇文章的调子是灰暗的,但我始终觉得,许老师出现的时候,画面的色调开始出现异常热烈的颜色,像没有调过的原色,使整个画面变得不协调,让人觉得扎眼,就像最后老猴子那颗明亮的眼睛一样。
许老师是真的热爱动物,我们没有办法讲他是不热爱的。他爱动物的形体,爱它们的毛发,只是不爱它们的生命而已。就像老张说的“人杀什么不容易”一样,对于动物来说,许老师是站在高处的人,他认为他有权利夺走位低者的一切。许老师对人类是和蔼的,对动物是热爱的,这种和蔼和热爱背后隐隐透出来的残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主人公“我”最后对于绘画的放弃也让人觉得惋惜,可以理解为“我”受到了心灵的创伤,原本能够观察到灵气的心从此变得闭塞,最后用没有绘画天赋来掩饰自己的创伤。
关于主题方面,我看了两遍还是只有隐隐的感觉,深层的东西,我似乎连摸都没有摸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对主题的感觉,如果只是写人的残忍,这样的回答实在太浅显了,中学生都能回答出来。
看第二遍的时候真的有一种熟悉感,感觉作者的视角和自己很像,所以作品真的在体现着你看这个世界的方式。世界观和我吻合,可能是我喜欢着篇的原因吧。
写了这么多,我自己感觉还是不太够,看来以后要重新阅读以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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