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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太阳爬过院墙,慢慢向高空升起,穿过高高低低几株果树,温和地洒在了农家小院。
屋外响起一下一下清亮的刷刷声。阿来惊醒了,爬起身,睡眼惺忪走到院里。清晨的空气凉爽拂面,阳光轻柔打在脸上,阿来仰头打了个喷嚏。
弟弟和妹妹还没起床。
父亲在扫院子,穿着烟蓝布衣,背微驼,才四十岁头发就斑白了。听见阿来的喷嚏声,他扭头看了一眼。阿来从喉咙里咕哝一声爸,算是打了招呼,迟疑站下看父亲用力运着大扫帚,扫帚在地上快速地掠过,一丝尘土也不扬起。
父亲嗯了一声,没停下手中的活,虚着步子一步一扭身,画一个大扇形,像双手端着一个沉重易碎的器皿转圈一样,这种扫地步法,酷似一种古老的舞蹈,阿来学不会。
院地是沙土垫起的,厚实松软,扫一次就出现一个崭新的面貌,每天都不同。地上的树叶草枝掠起来,在院中间聚成一小堆,扫过的地面看来干净清爽。几只母鸡咯咯咯欢叫着,急急忙忙啄着新地面上看不见的什么虫子还是草种。大红冠子的公鸡傻呆呆站着看。
阿来转过身,径直走向西墙水井边,舀起一瓢水灌进水口,大力缓缓压下井杆,井水上来了,再连续用力压,一股清冽的井水哗哗地流到盆里。阿来捧起水来洗脸,口鼻脸上猛地一阵清凉,连忙大口噗噗地吹气换气,水四处飞溅,碰见阳光,银亮亮地碎了一地。
今天是六月初一,还是星期天,阿来记着一件事。
风箱哗达哗达响着,像一串熟悉的快板,母亲在做早饭。阿来抄起衣服下摆擦着脸,往厨房走。几缕细长的炊烟飘在房顶烟囱上,轻轻散向四周,丝丝滑滑落下院子。饭香味从厨房里逸出来,门口氤氲着一团团轻柔细白的水汽,打着旋,飘进清晨的阳光里。
阿来进来时叫了声妈,母亲在锅碗瓢盆中间七手八脚地忙碌着,答应了一声,说,饭就好了,快去把碗筷准备下,叫你弟弟妹妹起床。阿来嘴里嗯嗯着,两手轻飘飘地扑打卷到脸上的蒸汽。
吃早饭了!母亲满头大汗,端着饭菜走向堂屋,对着弟弟妹妹的房间大声喊,也喊给父亲听。弟弟妹妹赶紧顺从地爬起床,揉着眼睛,一前一后摇摇晃晃往井边走。阳光渐渐照满了院子,院子里一片明亮,树荫也渐大了。
父亲已经扫完了地,蹲在小院中间的小菜园里,仔细查看着几垄青菜长势,顺手拔掉菜中间几棵野草,摘掉菜上的虫子和枯叶,听见母亲喊声,站起身来。身后,阳光把一行行的蔬菜照出一片摇曳的嫩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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