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垂线
今天是8012年九月的第一天,下午五点整。陆耐被图书馆阅览室的工作人员赶了出来,昨天是周六,她待到很晚,顺理成章的以为本部和郊区图书馆不一样,周末不需要整休。陆耐刚刚搬到这个校区,虽然提前来了半个月,除了寝室楼、早餐铺、图书馆、食堂、教学楼这几个点可以随意连线了之外,校内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久留,一地鸡毛。肌肉记忆把她带到学校大门对面的咖啡店,打开电脑想下几篇明天看的文献,弹出登录账户的界面,陆耐忘记出了学校连得不是校园网了,“天助我也”。
陆耐始终觉得明天就开始上课了,而现在是晚饭的时间她也不打算吃饭,反正天时地利人和,不写小说真的对不起自己。直到写了一段之后死活写不下去她才知道,写小说比想象的难多了,不仅需要生活感悟,还要有写作技巧,而这两点,她都没有。“我的生活可真无聊啊”,想起前几天西雅图偷飞机的那个新闻,陆耐是真的佩服那个年轻人,有多少人对自己的生活完全满意呢,可真正想摆脱的也就他一个啊,实在有点酷了。年轻人说“我只是一个已经坏掉的人,我猜是不知道哪里有几颗螺丝松了吧”。陆耐在高中的时候常常有这种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经过会考都不知道自己失忆了,学过的全忘了。
陆耐特别擅长这种“熊瞎子掰苞米”的事情,小学五年级,蒙文老师把她叫到讲台前,把陆耐只得了五十分的考试卷摔在地上,毕竟老师怎么想也不相信平时学得挺好的陆耐有一天考试也能不及格。铲是陆耐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谈起小时候的事,她经常提的一件事就是十岁的陆耐站在教学楼门口最高的台阶上,伸出手,张开手掌,问铲,”你知道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吗?天空蓝“……铲的白眼没翻上天去。陆耐一直都不承认,也没法承认,自己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不过她不承认也没用,毕竟鱼的记忆,都比陆耐长。
陆耐念高中的地方和年代....会考只要合格就可以,至于是不是全A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陆耐高中前两年的成绩其实还很说得过去,而那次会考的成绩却普通到像路边的土。陆耐顿悟,不好好复习,考不上大学对她来说真的不是恐怖新闻。
高二下学期快放假的那几天,各科老师无一例外的开始通过课代表向全班同学散发消息,假期冲刺班要在寒假开展封闭式训练,全天上课。全!天!上!课!陆耐听到都疯了,但是鉴于会考之后立的flag不能那么快就倒,还是乖乖报了名。余额也报名了,余额是陆耐的前桌。全国高中的换座规则都不一样,陆耐她们班算是普通中带着一点诡异。这点诡异就体现在陆耐和余额那一竖排,不用每两周换一次。流水的同桌,铁打的竖排。她们俩相依为命的友谊,延伸到寒假催命补习班也要一起痛苦。革命的金花永结同心。
那一个月的前一周,陆耐的生活就在数每套理综卷子里面物理选择错了几分之几中度过,要陆耐学会做物理题比要高中的她留长发还难。陆耐思考一道选择题的过程无比漫长,把圆珠笔的笔芯转到写不出字也想不出怎么选。转眼天就黑了,陆耐卷起没做完的卷子塞进书包正要走,听到后面的椅子被拉进去的声音。
“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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