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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暗降临，夜之国的第一王子苏醒了。”
“人类，我准许你与吾缔结契约。”
夏锦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手机屏幕亮着，会发出声音可能是刷视频的时候睡着了忘记关。
她按下关机键，但是手机没有反应。
“人类，从今以后你就是吾忠诚的奴仆。”
没想到那声音又出现了，这回夏锦干脆把手机拿了起来，屏幕显示着的是锁屏界面，并没有播放视频。
她挠了挠头，把手机扔在一边懒得管它，接着沉沉睡去。
“吾的奴仆，醒来吧，我在此地呼唤你。”
醒来后，夏锦看着手机闹钟发呆，她从没设置过这种提示音。
那声音沙沙的，带着几分稚气，就好像有小孩子在手机里面讲话。
“hello,你好？”
夏锦试探性和手机对话，手机亮着屏幕，很快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吾的奴仆，不要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是时候为吾擦拭身体了。”
“你会讲话？你是我的手机？”
“吾不是手机，吾乃夜之国的第一王子，绮丽拉·哇卡卡迪·那撒有·培根。”
说话出现的同时，扬声器的位置轻微颤动。很明显，就是夏锦的手机和夏锦对话。
“压力太大，然后脑子坏了吗？今天请一天假然后看心理医生，”
夏锦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解锁，但是手机屏幕没有反应。
“吾的奴仆，你何所求。”
“帮我请假，里面有个软件。”
话音未落，手机自己解锁了，然后自动跳转程序，填写的时候也完全不需要夏锦动手。
“糟糕了，幻听叫幻视，我的状况居然这么严重。”
简单洗漱之后，夏锦带着手机去看心理医生。
“我能听到自己的手机在说话。”
“具体的呢？”
那心理医生问道。
“吾不是手机，吾乃夜之国的王子。”
手机再次发出声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现在我又能听到手机说话了。”
心理医生皱起眉头，扶了一下眼镜框。
“请你出去，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我真的听到手机说话了，它还会自己切画面。”
“你的手机是真的在响。不要用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
很快，夏锦听到手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吾不是手机，吾乃夜之国的王子。”
夏锦无奈地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上，夏锦经过一个漂亮的橱窗，里面坐着一个大号的猫咪玩偶。
“吾的奴仆，吾恩准你购买它。”
“不会买的，那么贵，而且我又不是小女孩，不需要那种东西。”
“肉体只是容器，人的灵魂不会改变。吾感受到了，你对那东西的欲望。”
“饶了我吧，还有七天就是我30岁生日，你要我抱着那东西回家吗？糗死了。”
“人类真是麻烦的生物，克制欲望有什好处，想要的东西就是想要。”
七天后，夏锦收到一个大号的包裹。
“你什么时候网购的。”
“哼哼，吾的智慧，尔等是无法理解的。”
特大号的猫咪玩偶坐在纸箱朝夏锦微笑，她情不自禁地抱了一下。就在这时，手机传出一个弱弱的询问声。
“不会退掉吗？”
“不退，十几岁时愿望拖到三十岁才实现已经够可怜了。我可不想等自己老了，什么都没实现的时候再后悔。”
2
女孩回到家，听到一声狗叫，可她明明没有养狗。
客厅的地板上，有块黄色的毯子用四个边角着地，就好像是活的一样。
“握手。”
“汪!”
一个边角悬到半空，女孩握住了它。
“转圈。”
很快毯子愉快地在原地转圈。
女孩拥有了一只毯子狗，它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狗那样。
“欢迎回来，可爱的知更鸟。”
很亮、很暖和的男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灶台边上站着女孩家里的窗帘，那个三米高的大家伙盖好锅盖，弯腰穿过门洞替女孩摘下肩上的书包。
和毯子狗一样，上面的边是手，下面两个边角是脚，那窗帘的下两个角还穿着鞋呢!
窗帘抱起女孩把她放在餐桌前，另一边毯子狗灵活地跳上灶台把火关掉，接着它钻到锅子的下面，把整口锅都给背了起来。
毯子狗蹦蹦跳跳地来到窗帘身边，窗帘把锅放在餐桌中间。
“是糖醋排骨，今天不用吃杯面了。”
女孩开心地晃荡着脚丫，窗帘在女孩的脖子系上餐巾。
吃过饭，完成作业的女孩来到阳台，她抱着绘本坐在地上，毯子狗蜷缩在她的怀里陪着她。
每翻几页绘本，女孩就会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要不要来玩捉迷藏，这个家又大又宽敞，肯定有很多地方能藏。”
女孩身后的窗帘把它其中一个边角搭在女孩肩膀，女孩点点头，接着他们决定用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来当鬼。
窗帘输了，窗帘只会出布。
夜色渐浓，窗帘催促女孩上床睡觉，女孩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睡不着吗？那我讲故事给你听。”
女孩点点头，然后窗帘开始讲它的故事。
那是个所有人都获得幸福，所有人都不再孤独，所有人得到最美好生活，所有人都愿望都得以实现的故事。
女孩还是没有睡着，她盯着床头的窗帘。
“怎么了？”
“感觉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消失，就像辛德瑞拉的魔法一样。”
“不会消失，明天乃至比未来更遥远的未来我都会在这里。”
“我不信，大人总会说谎。”
“那要不要一起等到明天。”
女孩答应了，窗帘把女孩和他父母房间的被褥堆在阳台，用那些被子垒起一座小房子，用沙发垫来当天窗。
窗帘把女孩整个裹着，陪着女孩一边看星星，一边等天明。
天还没有亮，女孩却因为撑不住困意睡着了。窗帘叫毯子狗一起睡进阳台的小房子，然后关上天窗。
女孩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阳台，她惊慌失措的跑进客厅，毯子狗和会说话的窗帘真的太像是一场梦。
还好，窗帘在厨房忙着做早餐，而那条毯子狗见她醒来，马上欢脱地来到她的脚边。
3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男人坐在冰冷的凳子上，他面前那块玻璃的外面是呼号的北风。
慢慢地，男人的腰逐渐变弯，脑袋像是成熟的麦穗似的往下垂，手上那双脏兮兮的手套都没来得及脱，他就这样睡着。
一声婴孩的啼哭将男人唤醒，孩子出生了，母子平安。
他想要买点什么给刚刚生育的妻子，于是兴冲冲地买了四个橘子，男人感觉圆滚滚的橘子很可爱，就像灯笼。
他拎着装了橘子的塑料袋往医院走，忽然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倒了他。
“你没长眼睛吗？”
骑自行车的人扶起自行车，然后消失在灰突突的街道上。
橘子烂了，买新的就是。
再次回到商店，付钱时男人把手放进口袋，他发现口袋漏了好大一个洞，里面是钱包和胡乱塞在里面的几张票子都没有了。
那个骑自行车的是个扒手，是个特别厉害的扒手。
男人站在柜台前开始哭，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哭。有个女店员过来安慰，他擦了把眼泪摆摆手，然后一个人走出商店。
“我送你回去，回到几分钟之前。”
不知道谁在说话，男人疑惑地在四周探寻。
“嘿，傻大个，我在这里，你的手腕上。”
男人明白了，是他的手表在说话。
“怎么送我回去。”
“瞧好了。”
手表的指针开始倒转，白光一晃，男人站在被自行车撞之前的位置上。他提着四个橘子刚刚走出商店，这次男人躲得远远的，让扒手白摔了个大跟头。
夜已深，妻子和孩子都睡了，男人一个人站在外面。
“你为什么会说话，”
他问自己手上那块表。
“我就是会说，这你管不着。”
“算了，反正你帮了我。”
男人想要回去但手表却不肯，手表问他想不想飞。
“飞？你是说飞到天上。”
“对，就是飞到天上去。”
男人乐了，这手表难道是他肚子里蛔虫。小时候他的愿望就是飞，飞到天上去，自由自在的飞。
男人还是小学生时写过一个调查表，梦想那一栏同学们写的都是当科学家、当画家、当游泳健将，而他只写了一个字，那就是飞。
可如今活到三十几，别说飞了，就连飞机都没坐过。
“让俺飞吧，俺同意飞。”
话音未落，男人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轻，他感觉这还不够，还要飞到更高。
男人朝着天上那轮明月的方向飞翔，穿梭在淡蓝色的云层中。就在此刻，他感觉得到了自由，无与伦比的快乐。
“痛快吗？”
回到地面上之后，手表问男人。
“痛快，太痛快了。”
“以后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告诉我。”
闻言，男人愣住了，他摘下手表把它放在妻子的枕边。
“你这是干什么。”
“俺没啥愿望，希望你能保护好她，实现她的愿望。”
第二天，男人发现手表消失了，问妻子，妻子也不知道手表到底去了哪里，它成了一个谜。
不过听妻子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块表说要实现她的愿望。
“你许了啥愿。”
男人问。
“我不能说，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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