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来电说,倒睫毛长得戳眼睛,看不清东西,视力模糊。
下班赶紧买点菜品,山里路不好走,趁着天未全黑,跑吧。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提前几分钟到了家,拐过家门口的山岗,看见新房子了,大门是开着的,暖暖的灯光柔和地映入眼帘。
车子停在门口,父亲从堂前桌子边站起身,缓步迎接过来:“今天跑得还快呢!”
“哎!”我高声应答,怕他听不见,八十岁的人,耳目本来不灵便,年岁的叠加,视听也差多了。
“呶,这是降血糖的药,收好啊,这是蔬菜,晚上吃,还没烧锅吧?”
“就等你回来呗,烧早了不就凉了。”父亲接过药品和蔬菜,慢慢返身厨房里,我推着车子进屋。还好,家里与我上次回来差不多干净,犄角旮旯有些灰尘也不足为怪。
找出镊子,让父亲靠墙壁站好,将那些细细的睫毛一根根拔除,问他疼吗,父亲说,不疼,就像被蚂蚁咬噬一口的感觉,过会儿就适应,没大碍。
收好镊子,洗锅,刷碗,择菜,洗,切,炒。
我在锅台上挥铲翻炒,父亲锅洞口添柴旺火,边添边说,烧个炉子吧,热乎的吃着舒服。
行。
豆腐干,千张丝,大肉,白菜,一锅端。
父亲拿出前几天堂兄好友送他的古井贡,拧开盖,小心翼翼地倒了半杯:“嗯,酒不错!味儿正,喜欢。明天替我谢谢那老板。”
我在旁应着,开一罐啤酒陪饮,酒精炉里火苗欢快地拢着锅底,锅里菜突突直响。
父亲的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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