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杨绛经历运动,一夜之间从受人尊敬的先生,变成了当街被人鞭打的“罪人”。恶劣乱世,依旧从容笑对,她被批斗,头发被剃去一半留一半,成了阴阳头。她不急不躁,通宵编了一顶假发,第二天,戴着它照旧上街买菜。
她无法再做学问,被安排打扫厕所。还被下放到干校,每天打井、养猪、种菜。可她依旧偷着读书,还和钱钟书在菜园里约会。运动结束后,对于那段苦难的生活,杨绛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怨天尤人,她认为每个人都会有一段特别艰难的时光,生活的窘迫、爱得惶惶不可终日,挺过来的,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来的,时间也会教会你,怎么与它们握手言和。
杨绛八十六岁那年,她的独女钱瑗,患上了绝症。杨绛站在床头,看着女儿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耗尽。钱瑗临终前,握着杨绛的手,说妈我累了,我想睡觉。杨绛点点头,为她掖掖被子,温声说,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这是母女之间最后的诀别。杨绛说,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钱瑗火化后,骨灰埋在北师大一棵雪松下,杨绛每次想女儿了,就趁着夜深人静,到这棵松树下独坐。第二年冬天,北京大雪纷飞,88岁的钱钟书也在病床上溘然长逝。去世前,钱钟书对杨绛说,从今往后,咱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钱钟书合眼,身体还有温热,杨绛在他身边轻轻说,你放心,有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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