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停顿

我知会有惜芳草而不忍落足的

行色匆匆之人

忽然止步、急刹

俯下身子，凑近一看

还想再跟它说点悄悄话

带着轻轻的咳嗽

如果他叫出了它的名字

那它之后就会开出小花

如果叫不出它的名字

那它就会长成医人的药草

那么下一个路过的人

为了花就停顿了几秒

或为了药名也停下了几秒

那么就在其中的任何一个几秒里

我刚好也在一抹草色的地方停笔

迟疑。我不能

继续给它安排一种失血的花色

负载我藏于寒窖的月光

但我不得不提

三月的白花，在十字路口

在我倒进枕芯的几道海水里

优柔了谁的优柔

那些时节里，什么都不言说

我经过窗子

在笔直的路上

在时间的臂弯里

在众花齐酿的困意中

迎面的风停在我的领口

人来人往

他看见了我

人来人往

他怔怔停顿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