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下河游泳是一种锻炼身体的行为。在我看来却不全是(游泳池里的运动或许是)。下河游泳是一种哲学态度。
所谓现代化条件下的城市人格,意即人被消费主义时代精神规定和设计成一种符号性存在物,人的价值在于他拼命挣取和消费着足以“是”他的符号(诸如公务员、高管之类)。他们为了他们之所“是”,可谓当牛做马、备尝苦楚。可一旦当他们被他们所欲求着的符号所“是”,他们自己也就沦为了一种单薄而空洞的符号性的生物,从而失去了对生活世界的实在性的领悟和体会了。比如,一个符号化的人去游泳的话,游的乃是“场子”,他们是绝不会到乡下的河里去扑腾的,因为在河水里,符号性自我将自动的设定那不是他之所“是”。
今日朋友聚会的地点定在乡下的河边——一个消费主义时代之城市符号性人格所不“是”之处,我自下河扑腾,冰凉刺骨的河水立即让人和自己的“此在”(dasein)相遇。其他朋友则在我的提一下去绿道骑自行车自拍或喝茶聊天。我扑腾几圈之后上岸,躺河边饱吸那被日头晒得滚烫的石头里之“真阳”,仿佛自己就是一坨旷古之石头。我想,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庄子所谓“道在屎尿”一语之真意———乡间之泥巴就是“道”本身,人与乡间泥土的距离,标志着人免于全然沦为符号性生物的距离。
回到茶桌边,有从事心理咨询的朋友说现在成都名校的中学生们由于应试的压力,基本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很讽刺的的是,能进名校意味着家庭条件与个人智力水平之优越。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我们社会的符号异化已经病入膏肓了,符号异化正系统性的用“知识”去废掉人的认识,而人们(尤其家长)却由于“同意”时代精神之总体设置、意识不到符号异化对人的身心健康而言是一个要命的问题。我说:我已经找到了解决此悖论的、“能除一切苦”的良药,那就是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其现实表现就是:当你基于一种民粹主义之理念而自己坚决认为当一个路边修自行车的人比当公务员白领高管更高贵且拒绝进名校考高分的话,你就已经开始不支持符号异化之游戏规则,且开始参与一场摆脱、推翻符号异化之苦的革命了。倘若更多的人觉得值得拿出来跟人一比的乃是手上的老茧和满身的泥巴味、而非符号世界所设定的社会地位的话,那么,符号异化对人们所进行的残酷而魔幻的统治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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