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库尔坎的白银秘境

库库尔坎的白银秘境

洪都拉斯的雨季，约华湖开始涨潮
古老的米尔帕耕作法
在火山灰堆积的丰饶土地上
持续供养了几千年
博南帕克的壁画上，庶民在朝拜

玛雅银矿里雕琢出的白色宫殿
英武的羽蛇神被供奉在神台之上
脚下堆着的十三个水晶骷髅在歌唱
浓缩了几千年的智慧
在晦涩的咏唱中激荡
库库尔坎，城邦的王高呼着神的名讳臣服
跪拜了一代又一代

羽蛇神和雨季一同到来
掌握着农业和星辰
从高原到半岛，神施下的福泽无所不至
信仰凝聚的城邦在丛林中滋长
新石器的辉煌悄然攀向顶峰

活灵祭祀的神坛已经荒废
库库尔坎，暴怒而仁慈
昼夜均分的午后，巨蛇的影子从天而降
光影蛇形，如神初临

踩着科潘神庙的文字阶拾级而上
王子在文字里诞生，继位，死去
战士在文字里持矛，战死，腐朽
走过王权和枯骨铺垫的道路
践踏着毁于大洪水的文明
神庙的尽头，是搁浅在雨林的科潘

第五个太阳纪的黄昏
库库尔坎烧毁了宫殿，埋藏了宝藏
不受庇佑的田野开始荒芜，太阳开始黯淡
所有羽翼丰满的鸟儿都随他回归故土
库库尔坎踏上群蛇编成的筏子
离开了他的都城，漂流到特拉巴兰
黄金时代结束了

古老时代的教诲者已经离去
残损的恰克莫尔神像和褪色的壁画里
被邪神愚弄的臣民看着国家衰亡
羽蛇神的光辉如同太阳光线从城邦上空退去
太阳落山了

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
群蛇编织筏子的海边，库库尔坎再没有回来
失落的古城里，遍地都是时间的残骸
失去了神性的庙宇倒塌成废墟
通往白银宫殿的神道隐去了踪迹
信仰无路可走，也死在了被植物围困的丛林

白银神殿里
库库尔坎收回了他的恩赐
天文和历法再无人能懂，死去的再无法重生
狂奔了几千年的文明就此停下脚步
退守库库尔坎的神殿

库库尔坎张开羽翼，双手交叉在胸前
站成了一尊银像
上下颌骨撞在一起的嗒嗒声中
骷髅们在唱着——
玛雅，玛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