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师者书

  荀子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是故，师未必强于徒，徒未必弱于师。夫孔子之贤，尚有误解颜回之时；荀子之贤，亦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说。先贤若此，今者何故就其轻而避其重乎？鲁迅笔下之愚昧市侩之民，不教之然也。奉尊师重道之名，而不行贤师之节养，可笑之至也。夫古之帝王，生于深宫，书藏千万，与青天平齐，居万人之上，尚从下者之谏，今者胜帝王几何？居傲而塞异，居官而轻下，辱师者之名甚矣。

师者，贤也；王者，霸也。今有师者轻师道而崇王道，是以旧制不废而益甚矣。兵者可以棋类也，政者可以群类也，教者无有可类也。教育之制度不轻易，是以易则数代动矣，足见教之重也。而趋炎附势，不尽心力，不废心智，师驭于徒，师驭于师，此所重者在乎权，表，舒适而所轻者在乎学徒教育也，此非所以振教育、兴学徒之举也。

制者，所以律行安定也，非限神情，思想之用也。吾闻：“大学之大，不在大楼，不在大师，更不在大官，而在于伟大的观念。”是故闻异而不悦，损威而仇视，以教为官职，以威为荣誉，非贤师之行也，愚师之行也，其小则祸家，其大则误国。是故墨子曰：“天下之为学者众，而仁者寡。皆法其学，则法不仁也。”由此而已矣。 

夫德不生于威，在乎教义也；教不生于权，在乎心力也。因材施教、有教无类、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此孔夫子所以贤明受尊也。今籍威以为教义，依权以代心力。吾窃以为去贤师之道甚远，求教有成，不可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