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遇到一本喜欢读的书,一般都会读至少三遍以上,前面两遍就是粗读与细读,后面再读,就会通过各种角度去理解这本书,这种角度似乎是受到作者的某种暗示和指引,去寻找特定的一个答案,因此很多人叫“横着读”或者叫“切开来读”,反正这种方式的阅读,似乎是带着答案去寻找论证的过程一样。
当我读了几遍白鹿原之后,除了那个经典的七房媳妇开局,给我深刻的印象之外,还有结局作者对朱先生的死,发出了类似歇斯底里般的感慨,我试图从书中单独的抽出白嘉轩这一个家族的历史,来进行单独的分析和思考,看看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内在的关联,我暂且不去怀疑陈忠实写这部白鹿原的故事,到底有没有普遍性,还是它仅仅是代表这一个地方的那一段特殊历史,但我觉得单独抽离白嘉轩的家族历史去分析,同样具有一定的代表意义。
白嘉轩出身财主,也是白鹿村的一族之长,作者用夸张的手法,用六条人命来表现出了一个家族为“传宗接代”而漠视生命的故事情节,当资财散尽,白嘉轩娶了第七房媳妇,厄运才算终止,在娶这七房媳妇期间,村里所有人都说白嘉轩腰里长着一个带毒的倒钩,会把女人的心肺捣碎,白嘉轩似乎成了一个“魔鬼”,我们看到了白嘉轩在一种类似于绝境中生存的能力,就是放弃了内心的道德底线,换取了“风水宝地”。
之后我们看到了,如今的白家已经不是娶七房媳妇之前的白家,我就不再赘述,书中关于这七房媳妇的总价值的文字描述,反正就是从第三房媳妇之后,聘礼数量基本就是以几何形式增长,每一次娶嫁几乎可以说是倾其所有,然而作者再一次的描写白嘉轩在这种困境之下,得以生存和重振家族的能力,他开始种植罂粟,如果第一次换风水宝地还算是放弃内心的道德底线,那这次种植罂粟可以说完全放弃了内心的“善恶底线”。
作者告诉我们一年的罂粟产值可以折换十年的粮食产值,白嘉轩种了三年的罂粟,就是三十年的粮食产值,这足以弥补他死去六房媳妇所带来的钱财损失,然后在第五章,有这样一段文字描写:(大意)嘉轩想到了修缮祠堂和办学堂,这样自己的名字可以和祠堂一样永恒,从此白嘉轩腰杆子才算真正的挺直了起来。这时村里的人又再次的提起他那腰里长带毒倒钩的事,但却改说成白嘉轩原来是一位贵人,福薄命浅的女人怎能浮得住这样深的水呢!
通过白嘉轩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出在我们的人生哲学里,结果最重要,一个好的结果可以掩盖无数的罪恶,因此当今很多的罪恶之源都来自于这种想法,就是通过摆不上台面的行为获取原始积累,然后再通过一些手段洗白自己,这就造成当下我们社会一些离奇的罪恶从来没有真正绝迹过。
当自己的大儿子白孝文慢慢的长大,他受到自己父亲严厉的管教和压抑,因为鹿子霖的陷害,自己开始了堕落,被白嘉轩逐出白家,然而都在大家看到白孝文这一生就算要完了的时候,鹿子霖的良心发现,提供给了白孝文一个机会,白孝文就利用了这次机会,成了保安团的一个营长。
这时的白孝文风风光光的重新回到了白鹿村的祠堂祭祖,受到了全村人的欢迎和礼待,在白孝文的人生里再次验证了这种独特的人生哲学,然而如今的白孝文内心已经完全失去了宗族礼教的约束,内心开始了向权谋的转变,当意识到权利才是自己获取尊严的后盾时,所有的仁义道德自然就变成了不值一麻钱的东西。就这样一个白鹿原最纯真的革命者-黑娃,死在了白孝文的手下。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对他们父子两人的发家史进行一个对比,白嘉轩时常拿出他那个祖传的木匣子,告诉自己的儿子,祖上是靠一个麻钱一个麻钱攒下的基业,这是一种精神,一种优良的传统精神,我们回顾白嘉轩的过去,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吗?如果不是朱先生的阻止和警醒,也许白嘉轩永远不知道自己种植罂粟是罪恶的行为。
白孝文其实有着和自己父亲相似的人生,都曾经处在一个绝境中,但最终都获得了重振家业的成功,一个是靠种植罂粟,一个是靠篡夺权力,这就是“家族精神”,(书中多次提及那个木匣子)时常拿出那个木匣子说事,掩盖不了事实和真相。
但两者相比,毕竟白嘉轩的时代还有朱先生在,白嘉轩还认可朱先生的忠孝仁义这一套,然而在白孝文的时代呢,当族权落幕,公权登场,忠孝仁义信这些还能够真正约束他们吗?这也许就是作者通过白孝文的人生,留给我们的一个思考。
文:饼子
本文源自《白鹿原》原著,非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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