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人汤汤水水的滋养下,在沈元洁每周末两日的陪伴辅导下,我的伤势很快得以康复。不久我便重返校园了。
对于找杜锋算帐的事已经抛却脑后。只是心中有一个幼稚的想法,为什么不伤得更重些呢?我也为自己无端生出这样的想法哑然而笑。
有了在家里的相处时光,沈元洁似乎对我也亲切了一些。在校园遇见时有时会主动说话。更多的还是聊学习的事。有时会借借书,他在我家时发现了父亲奉为至宝的一系列藏书。
而沈元洁除了显赫的学习成绩外,还咏絮才高,课余文章经常发表报刊杂志。我是他忠实的读者。这无形中又多了一份话题。就这样以借书的名义,我多了和沈元洁单独接触的机会。偶尔也约她一起逛一下书店,让她推荐购书。她很乐意,从不推辞。
这天,刚从新华书店出来,又是冤家路窄。杜锋一行人挡住了去路。
“哟,艳福不浅嘛,泡到校花了”杜锋皮笑肉不笑的说。
“少来,上次害我受伤,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我义愤填膺,不由握紧拳头。
“算帐,你想怎么算,要不单挑”杜锋一下子来了劲。
“马贺,走吧,别理他们”沈元洁说完,挽起我的胳膊走了。
直到走了一段距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将搂着的手放开,红云飞上脸颊。
她顿了顿,说道:“马贺,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和那些人接触,你会吃亏的”。
我说:“好”
之后杜锋杜琛兄弟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我想起沈元洁的话,中烧的怒火还是没有燎原。
可是我越是表现没脾气,对方越是气焰嚣张。屡次的撩拔,见我无动于终。他们还是把魔爪伸向了无辜的沈元洁。
那个周末,全校师生大会。放学比较早,照列的一场酣畅淋漓的蓝球比赛后,我、大头、酒壶三人走在回家的街道上。突然有一个小孩跑过来对我说:“这是个哥哥让我给你的”。说完送递来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沈元洁在我们手上,石化厂废旧仓库见”。
“王八蛋”我气愤得将纸捏成一团。
气愤归气愤,理性归理性。三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兵分两路。大头去报警,我和酒壶前去解救沈元洁。
沈元洁,可挺住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一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
脚下生风般的赶到仓库时,只见仓库深处,沈元洁衣裳不整的被五花大绑着。嘴上贴着胶带。蜷缩在一堆化工原料桶中间。我听见我心碎的声音。我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
这仓库废弃了很久,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一缕缕阳光像电影投放仪一样,透过结满蜘蛛的玻璃窗投射在地面上,光束中尘埃浮动。
“你们太不是人了,有事冲我来,沈元洁不该卷进来的,她跟你我之间所有的事都无关”我近乎咆啸道。
“心上人受罪了,心疼啦,你还是来了,算你有种,再来晚一步的话,可不敢保证发生什么”说完,这头发梳成鸡冠的亡命之徒朝地上的沈元洁以戏弄的眼神。
“你们要是伤她一根汗毛,我跟你们没完,放开她,你们想怎么样都行”我说道。
“好,放开她可以,但我弟弟的伤疤之痛,今天也让你偿偿”坐在石阶上的杜锋说道。
“你弟弟的伤疤是他咎由自取,上次你们在车上动了手脚,害我差点送命,我还没跟你算帐呢,早已扯平”。
“扯平?你有伤疤吧,你知道杜琛的痛苦吗”杜锋声音提高八度说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反问。
“你过来受我三拳,没倒下,算你小子命大”杜锋说着。
“好,只要你们放了沈元洁”我说。
“不要去,小心他们有诈”酒壶立马上前制止我说道。
”没事,沈元洁在他们手里呢,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对酒壶说道。
一心只想着救出沈元洁,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倒在地上的沈元洁一个劲的朝我摇头示意。我全然不管了。
众人都后退,只留下我和杜锋两个人的竞技场。时间反复凝固了。
“来吧”我挺起胸膛,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
“砰”的一声,第一拳下去,好家伙,够狠,痛得我立马蜷缩起来,不愧是学过拳击的。
酒壶欲上前来扶,被“鸡冠”拦下。
“再来”我依然挺立起来。
“砰”的又一声,第二下,我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彻底趴下,口吐鲜血。沈元洁已是泣不成声。
“起来”杜锋瞪着眼蔑视地说道。
迷糊中我看到不远处被绑得几乎动弹不得的沈元洁,一股无名业火在胸腔燃烧。都是因为我她才遭此劫。我一点点支撑着,艰难的爬起。
第三拳下去,我感觉五脏巨裂,天旋地转。我的发际线处和眉棱之上聚集了一些细米似的汗珠。仿佛动一下,身体就要散架。
“这下可以放了沈元洁了吧”我强忍着疼痛,无力的边吐着血边说道。
“放了,我什么时候说放了”杜锋哈哈大笑道。
“无赖”我和酒壶几乎异口同声道。心想今天不拼个你死我活,逝不为人。一时双方扭打群殴起来,场面不可控制。
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仓库门外一声警笛长鸣。大头搬救兵来了。
警车带走了杜锋一伙。
仓库只剩下我和沈元洁。哆嗦着帮她松了绑。沈无洁一下扑到我怀里。我想到了杜甫的那句诗“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蓬门又迭户,只等为君开”。我觉得这三拳挨得太值了。一种拍香港警匪片的感觉。
我惊诧,我感动,我落泪,我抱着她久久没有放开。
录完口供,从警局出来。生平第一次进局子,居然是和心爱的女孩。全然忘了那三拳的痛。
这事还是被校方知道了,毕竟惊动了警方。杜锋被开除。作为学校升学率保证的沈元洁成了重点保护对像。
所幸的是沈元洁只是一点皮外伤,但却由于惊吓过度,一段时间精神恍惚。被送往医院观察治疗。这事惊动了双方的家长。
身居要职的父亲训了我一顿,我没有吱一声,这都是我的错,我愿为范下的错承担责任。只是父亲不知道伤及的是他儿子心爱的姑娘。我比任何人都心痛。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亲居然抽空来医院看望沈元洁。在病房内,看到了坐在沈元洁旁边的沈叔。四目一对,双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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