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官”?
通俗直接地讲,“官”就是在官府中任职的人。“文治武功”是官员封官进爵之重要途径。“文官不爱财,再平庸也是良吏;武官不怕死,再粗鲁也是好将”,讲的是为官之道。此话曾经风靡一时,直到如今也被很多人奉为圭皋,作为为官之本。
但这句话有问题。
在不同历史时期,相同的话有不同的适用环境。平庸即是无能,“武治”尚可“粗鲁”,“文治”岂能平庸?
纷繁乱世,不出错的文官,即使平庸,只要不贪不占,就是好官。这样的标准,是因为在乱世之中生存的压力更重,能够压制个人欲望而“不爱财”,“良吏”的形象就凸显出来。但是,这样的“官”只是舍小我而无益大众,平庸无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让能够借这个位置发挥出更大实际作用的人干着急。不但是资源浪费,而且罪莫大焉。
在其位,必谋其政。如果不能发挥出相应效益,要你何益?
是否爱财与是否贪财属于两个不同范畴。
爱财是一种欲望,而欲望是生物的本性产生的想要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世界上所有动物都具备这种最原始的、最基本的本能。它本无善恶之分,区别在于如何控制欲望。
贪财是放纵自己的欲望,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不正当利益。凡是不正当的获取,就是罪恶。过分放纵自己的欲望,一旦被欲望控制,无法挣脱,那就很容易招致祸端。
“不爱财”是一个人的欲望表现,“不贪财”是做官应当遵循的规则。
在“文官不爱财,再平庸也是良吏;武官不怕死,再粗鲁也是好将”这句话中,“不爱财”是指“不贪财”。把一个官员的“不贪财”,说成是“良吏”,本来无可厚非,但其因为“不贪”,其才平庸也可忽视,那就有些舍本逐末。
“不贪不占”不但是做官应当遵循的规则,而且是做人的根本。一个普通人应当具备的根本,为官之人应当做得更好。占据“不贪财”的根本混天度日,抱着 “无过即是有功”的心态敷衍塞责,这样的官员岂能是“良吏”?更不可能成为“良吏”!
无能之人为官,无事时靠“混”度日,有事时极力推诿。最可恶的,是不愿担负责任的庸才,往往是抢功的“干吏”。乱世时的“不爱财”,还可按部就班执行某些日常安排;承平时代的“不爱财”,却会成为大家都在安度岁月静好的理所当然。这样的官,眼睛里盯着的虽然暂时不是利益,但更有可能是声名。声名之后的利益,才是更大的利益。即使既不图名,也不图利,但诿过无功也是罪过。
武官当然不能贪生怕死。“好将”不一定“粗鲁”,粗鲁的“好将”只要不怕死,当然也值得推崇。
战争需要血性,血性源自本真。任何人的刚强,都有粗暴的一面。武官更需要成为冲锋陷阵的代表。监督、促使手下赴汤蹈火,很多时候不得不坚强刚毅、粗暴甚至残忍。这是职责所在。
原谅武官的粗鲁,胜过饶恕文官的平庸。
如果不能为人谋福利,也不能在某方面担待某种责任,何不如就做老老实实的普通人?“有子孙,有田园,家风半读半耕,但将箕裘承祖泽;无官守,无言责,世事不闻不问,且将艰巨付儿曹。”这样的神仙日子处处可求,时时可得。
印度20世纪伟大的哲学家、心灵导师克里希那穆提说:“对欲望不理解,人就永远不能从桎梏和恐惧中解脱出来。如果你摧毁了你的欲望,可能你也摧毁了你的生活。如果你扭曲它,压制它,你摧毁的可能是非凡之美。”
如果你没有能力,也不愿意承担责任,请最好不要去占据某个“官位”。
“不爱财”不是你升官的资本,平庸会成就更多劣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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