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青年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沈从文《边城》
迷离的雨雾又一次落下,遮住了这座湘西小城,仿佛要将所有的尘封往事都忘却。每天依旧有着人撑着油纸伞站在江边眺望,或男或女,或长或少,眼神中有的几分迷茫,抑或几分呆滞,让人总会为之心酸,孤削的背影,站成了恒古不变的风景。烟雨蒙蒙,寂清无言,所有的故事与美,都凝成了永恒。
也许还会有几个人记得那苍老的背影,还唱着已尘封的山歌,可只有偶尔惊起的几只飞鸟,才会陪伴着她。是的,她已经老了,老的早已想不起来当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却还记得有过的一颦一笑一姿一态。月亮还是一遍遍地照进她的梦乡,歌声还是会一次次的想起,也许又是谁在追求心爱的姑娘,但怕再也不会是她梦里的那个人了。
只要我想起这个故事,这些画面就会一遍遍的在我脑海里出现。或许是心老了,才能让人真正的憔悴成这个样子。思念如珠,从来都不会断绝,只是在夜深人静,心中的风儿一吹,便会一下下地叩击着她的心房。推己及人,没有谁逃的了时间与空间,只是所谓的天涯咫尺,时间如梭,就足以让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牵挂就是一根线,连接着两个人的心,纵然可以跨越千山万水,但只要是清风拂过,就会紧紧地被拉动,如同蚂蚁噬心一般。而翠翠的孤守船头,却只能一分一秒地积攒着思念。牵挂的毒,从来无药可解。
世界像一座逃不开的城,所有人都跌跌撞撞的一次次经过,又再次错过。注定相遇,注定无法逃离。不然又何来“多情却被无情恼”之说?我看过许多的书,见过许多的人,听过许多的故事,却依旧不曾像沈从文一般,爱上过一个正当好年纪的人。所有的牵挂都留给了昨天,就像所有的黑暗都被埋葬,一切的美好,都会变为永恒的昨天。
曾经看过一句话,有过牵挂,了无牵挂。仔细想想这句话其实是不对的。
有的人就永远有牵挂,所有的释怀都只是暂时的。
而这个暂时有时又很长很长,长到让你误以为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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