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不是一本哲学书,要想学哲学,这本书不适合你,在这里你肯定学不到什么哲学。
这本书只是在介绍各家学派的中心思想,你不可能因为了解了哪一家在讲什么内容就觉得自己了解了这一门学问。要系统了解某一学派的论点,还得老老实实去找寻这一学派的经典书籍慢慢啃。
哲学的定义是对人生有系统的思考,这本书里介绍了大量诸子百家(有名有姓的有十家,讲到的有儒、道、名、墨、阴阳和法家这六个学术流派,以及中国化了的佛家思想)的思想,大部分都是各家思想的罗列,冯友兰先生会解释各家在说什么,但几乎没有发挥,因为冯先生自己也说了,如果有发挥,那就是自己在创造哲学了。
想要学习哲学,仅靠一本导读类的书籍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么恭喜你,你可能在创造属于你自己的哲学。
所以有人说,这是一本防忽悠秘籍,虽然你无法从中学到什么高深的哲学思想,但是能帮你辨别哪些人是神棍,在这个神棍横行的年代,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
道家
“天人合一”,这是道家的最高境界。
“反者道之动”,物极必反,居安思危。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支柱,即使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依然相信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在太平盛世时,时刻警惕,居安思危。
儒家
内圣外王是儒家追求的极至。向内,可以为圣人,向外,即使给个国家,也能治理的有条不紊。
儒家的道,儒家的道不止一个,儒家的道有无数个,万物都有道,万物都要遵循既定的道。
儒家的哲学建立在“道”上,即规则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一种道。
孔夫子之所以是圣人,不在于他说了多少,而在于他始终坚持这种道。相信万物有秩序,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轨道。人每个人应当毫不考虑自己的利益,无条件地做他应该做的事,成为他应该成为的人。人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个轨道走下去,不逾矩。能做多少,能走到什么地步,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这是上天的事情,你所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坚韧不拔的走下去。这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孔夫子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周游列国宣扬自己的施政理念,在这么多地方碰壁,最后一无所获,但是他从未感到灰心。
但是,我认为这很有可能导致阶级固化。
仁义仁义,义本来指规则,人行事的规则,符合做人的规则就是义;而仁则是在行使规则时人的行为,符合义的规则就是仁。
孟子并未继续强调规则,而是转而进一步的将“仁”发展成为了“仁政”,要施行王道,恢复井田制度,人类的文明时代在上古,现在所有要做的一切都是要恢复古制。
孟子的重要思想是“性善论”,人性本善,人皆有恻隐之心,行忠恕之道。并且给出了一个在我看来是无敌的理由-人性本善,对,有时候你会有作恶的念头,但那不是人性,那是兽性,人所要做的就是克制兽性。仁义礼智这四端使人而成为人。
同样,孟子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有深刻的见解,非常赞同这种万物都有其“道”的观念。所以他认为墨子讲“兼爱”是无父的行为,对待父亲岂可与对待别人等同,父即父,就像君即君是一个道理。
这个理论继续深入下去,后来儒家就发展出了“三纲五常”的理念,是这个的“道”加强版,已经畸形了。
从孟子开始,儒家就逐渐吸收阴阳家的理论了,逐渐发现出了“天人感应”的理念。
儒家有《易经》,跟阴阳家一结合,其实很容易就产生宗教的,事实也确实有过这么一段时间,在孔夫子被拔高到圣人的地位的汉朝,就有一些人鼓吹孔夫子的神性,基本上就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并成功预言到后世的汉朝(造神的套路其实都差不多)的先知了。可是,作为国学的儒家,在成为宗教的路上及时的被制止了,大概是国家这个机器并不需要一种更为团结的力量,国家需要的是儒家的讲秩序,而不是所有信徒都只尊敬孔夫子,不然皇帝真的就要靠边站了。
反而是道家,强调“天人合一”,个人主义思想比较浓厚的学说,这种本来与宗教毫无瓜葛的学说却发展成了我国唯一的宗教—道教。
虽然道教自称是继承道家学说,以老子为尊,但是道教的思想与道家却是相反的。道家讲究顺其自然,生老病死那都是“道”,人要做的就是追寻这个道,顺着它的轨迹才能更加从容的活着,才会活的更明白。而道家而反其道而行,道家追寻“长生”,违反自然规则,即是违反道家的核心—道。
但这也恰好是道家存活下来的理由,虽然是名存实亡式的存活。
自从汉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其他学说纷纷凋零。只有道家借助阴阳家的理论,发展成为了宗旨都相反的“道教”,才延续了下去,内容和形式方面已经面目全非,自然在理论方面也就再无寸进。
在禅宗的影响下,儒家在宋朝以后又有新的发展,陈颐陈颢兄弟俩引导了儒家的两个新学派。这一次的发展是基于唯物还是唯心上的,在我看来程朱理学类似于唯物(其实是唯理,这个理是自然规则,永恒不变的规则),理是万物的行事准则,人人遵循理,世界自然就好了,此所谓存天理灭人欲;陆王心学类似于唯心主义,讲“宇宙(宇为空间,宙为时间)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又讲“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
王阳明将“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条目(致知、格物、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归结为“明明德”,而“明明德”即“致良知”,就是遵从自己的良知。
名家致力于辨明万物而后治,说万事万物都说清楚了,讲明白了,这个世界自然就很容易治理了。名家是中国哲学中唯一一个想尝试着将清楚“名”于“实”的关系的人,名是名,实是实,人的感觉是人的感觉,而事物存在的事实是事实。但是名家钻入了“辩”这个字里出不来,急于辨明万物,总要争个胜负。
儒家不一样,儒家认定了“道”,不辩论“道”是什么,只辩“道”是怎样影响人,影响这个世界的,换句话说,他们坚信“道”的存在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至于“道”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或者是“不可说”。
中国哲学与西方不同,西方讲究先从基础开始,从人的共识开始慢慢谈到形而上学,它的基础是建立在人人能理解的事物上;中国哲学往往是先立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如“道”,围绕着道来展开,最终又回归到道。至于道是什么,不可说。
所以有这样的结论,“人必须先说很多话,然后保持沉默”。
以上,是我理解到的部分,不理解的部分海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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