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长木云伊
亮剑
读罢《亮剑》,心中似乎有些释然,不晓得此感觉出于何处。
书的前半部分读来酣畅淋漓。李云龙这个外表五大三粗而内心却充满战争智慧的人物给大家带来了很多精彩片段:与日本人作战时巧妙的战术运用;与楚云飞一同大闹“聚仙楼”时胆识过人的表现;“冲冠一怒为红颜”时有仇必报的侠义品性;与丁伟,孔捷等少将在军事学院无理取闹时的天真孩子气等等。
行文至后半部分,读来不免让人有压抑之感,虽其中不时亦有笑料出现。像在吃忆苦饭时狠狠的玩儿了那个古板教条的新搭档马天生便是一例。更多的是对动乱时期历史的回放,严肃而令人心痛。先是庐山会议中丁伟少将的无端入狱,然后是三年饥荒中成批的农民被饿死,紧接着则是十年动荡岁月的开端。随着晚年已走入神坛的毛泽东的一句:“造反有理”,文革便迅速扩大,波及范围由党至政至军,使社会不安定因素进一步增加。此种运动的破坏力是惊人的,也是空前的,空前到已经远远超出了中央领导的估计。
尽管党指挥着枪,党指挥着群众喉舌,但党内总会掺杂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危险分子,就像明朝的阉党一样。但还是有一批有眼光,有正义感的人对文革产生怀疑。可惜由于他们对毛泽东近乎神的崇拜,使他们进入了一种盲目状态。一面是承受着武斗带来的灾难性后果的压力,一面要对党的方针政策坚定不移的支持与拥护。而党的话在那时却是如此的模糊,以至于像李云龙这样狡猾的人也难逃其魔掌,最后终因开了强行镇压造反派的先河而成为“真正”的反动派。
当崇拜进入神化状态,人们就会变得十分盲目且丧失理性。让没有判断力的人来执行生杀大权,无疑是凌驾于人性之上。先是李云龙岳父的撒手人寰,再是赵刚,冯楠夫妇的自杀,然后是李云龙那支勃朗宁手枪中的子弹打穿了自己的硬脑壳,最后是田雨狱中割腕。读来如歌如泣,使人掩卷不禁暇思:堂堂中华热血男儿,齐心协力战胜了异族的入侵,推翻了反动派的统治,却为何倒在了那些只会引马据毛的人的条条框框之下呢?而那些被马与毛占据头脑的却不顾及城市的破坏及人民生命的丧失。公道自在人心,而人心却不断的被扭曲,在那个荒诞的年代里,生命是那样无助与脆弱。
文至此处,却突然悟到那种释然的原因,大概它点破了从古到今的一个道理:当人们的自由和尊严受到伤害,而无力改变时,敢于亮剑的人定会选择反抗或死亡,而有时,死亡也是一种反抗。
正如电影《Brave Heart》中,当华莱士被行刑至令人颤抖的时候,他并没有喊出围观者期望的“Mercy”而是那个追寻多年的“Freedom”。一个令人感动的词,让多少人落下眼泪。相信他亦是一个“亮剑者”。
我十分尊重李云龙这样的人物,同样我们的社会也需要这样的人。最后以他的人生信条来结束此文:“面对强大的敌手,明知不敌也要毅然亮剑。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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