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他曾说，他会通过气味交朋友。

“有些人的气味让我很喜欢，然而有些人的气味让我想要远离。”他和我坐在路边台阶上，身后是暖黄色的武康大楼，面前人车来往穿梭，一弯藏青色苍穹横在头顶，衬着街道的昏黄。

“气味交友？好神奇。”

“我觉得人是会分泌信息素的，一开始我前任身上的味道让我很喜欢，但后来，她身上的味道也变难闻了。”

我奇道：“她是换香水了吗？”

“不知道，但就是气味变了。”

彼时我半信半疑，只觉得新鲜神奇，凑近他轻轻闻了闻，隐约有一股洗衣液的香气，此外再无其他。他忽而伏在我的颈间，似是闻了闻，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肌肤上，犹如将灵魂浸泡在酒池里，醺然而令人沉溺。

“我身上的气味是什么？”当时我如此问道，然现在我已忘记他的回答。

此后一天，他发来消息道：“刚才幻嗅，又闻到你的味道了。”我奇怪，只以为他在胡诌。

然近来几日，或时或地，总能闻到他的气味，寻不到源头，却是倏尔氤氲于空气中，像一朵朵花凭空绽放。他身上的香水味时而更换，并不固定，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花香气味，但闻之会有一种熟悉感，仿佛他就在我身边，带着触手可及的温热。又也许，只是隐隐想他，方才会幻嗅出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