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其后子瞻通守余杭,复移守胶西,而辙滞留于淮阳、济南,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幼年时期跟子瞻一起读书,一天也没有分离过。等入仕之后,料到未来会分离,四处为官。于是,有一天读到韦苏州诗“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感慨万千,相约能早早完成功业,退休闲居,吟诗作对。苏轼最开始在凤翔做判官的时候,曾经留我一首诗,什么时候能在下雨的夜晚再一起听雨呢。再后来,他去了杭州,而我一直滞留淮阳、济南,七年未曾得见。在苏轼赴任徐州时才得以相见,朝夕相处了一百天,那时候住在逍遥堂,想起十几年前夜雨对床的誓约,特作两首小诗: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逍遥堂后千丈高的幽森古木,半夜里远方送来萧萧的风雨声。
误以为实现了对床共听夜雨的盟约而高兴,暂时忘怀了眼前不过是漂泊在彭城。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秋天官舍里夜凉似水,我离去后你将像山公一样烂醉如泥。
困卧在北窗喊也喊不醒,只听得窗外风吹松竹寒雨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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