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破旧的雨,建筑,雷鸣轰隆声
铁匠铺的石桌上掉下一颗螺母
我在坑洼的柱间徘徊,在雨中奔走、寻找
雨落在眼里像教堂的钟
那是我童真时代的梦境,我的难以言说
赋予深深的,深深的烙印般
铭记的石刻。雨中的火,雨中哭泣的人
我把你颤抖,紧紧抱在怀中,亲吻
像是奔赴一场浮于空中的泡影。
我爱风,爱雨。深夜失眠在黑夜中点燃了
永不止息的火。而我也永远记着她。
钟声响了,流淌过我的温柔的河
“你知道的,昨天。”她没把话说完
她话说一半就把灯熄灭了。烛台上
凄凄的蜡在月里融化、长眠。
我讨厌米黄色的烛火,殷红的蜡烛的血
漆黑的雨里是飞机在轰响,我听见了:
冷雨声,铁制品的残响,与引擎的狂暴诉说。
可我没看见她。我的泪如雨下,浸透沾满灰尘的毛巾
而他们终将把幕布遮起,等待庞然大物攀升、呼啸。
雨中机场,飞机熄灭的火,和它坠落的占卜
我醒来时月亮和天空一样脏,避雨的巢穴
呼呼作响的塑料布棚在豪雨中摇曳。
而我的窗台,和我的梦一样嘈杂,布满各种
声音的碎屑,月光倾诉声和楼房灯光的淫语。
我从未觉得白色如此暧昧不明。
这时候她来了,她轻声细语,她说:“你。”
我开始静止在雨里,水滴在颤抖,大地在颤抖
雨中机场里幽灵的乘客,它失事那天正是如此
机长看见了鬼魂,它们形销骨立,像个罪人。
左排的座椅空荡荡,右手探照灯被绳索捆绑
焊死在柔软的金属制品上。它们是沸腾的钢。
然而我,无数喧嚣的叫声里我看见尘烟,
灰土滚滚,涌进我浑浊不堪的眼,我的双眼……
又一滴泥土从天空洒落,我看见它了:
我看见它沉睡、苏醒,在某个无法入眠的人心中
它的黑色气体是至圣的食粮,于是它也祈求着,
在梦里,人们将它顶礼膜拜,疯狂地,疯狂地
俯首称臣。雨中机场的人和他们的忌日,终于被忆起……
她从残骸中走来了,浑身沾着血,她的脸,她的双肩
她说:“毁灭。”然后走进废墟,和死人躺在一起。
一滴水落在废铜烂铁上,它们称我为诗人。我停住了
废墟的坑里升起白色烟尘,掠过我头顶,轻抚
这一片焦黑的土地。我听见雨又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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