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已经连续两个月每个星期三都来了,他把身上的西装小心翼翼地整理平来,然后走进圣地酒吧。
此刻正是晚上二十一时,他走进散台,那里已经坐着他的两个同事——楚,乔。他们都是一米七的个子,穿着白色衬衫,那是典型的刚刚下班来此地消遣的小公司职员。严和他们两个回应并坐了下来,右手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就喝了起来。左手的指针离二十二时还有一个小时。
乔打趣地看着严,抿了一口啤酒说:“你还真为了她每个星期三来了,确定目标了?”严并不回应,只是盯着壁墙上的画看着,支离破碎的美感。
“哈,星期三女郎吗?”楚挤眉弄眼道,“她看起来很奇怪,每个星期三晚上准时出现,不怎么说话,只喝几杯酒,跳下舞就走。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和职业,一个神秘的女子。”
“她跳舞可真好看,年纪应该三十左右吧?很有女人味。”乔已经喝第三罐啤酒了。
“嘿,严,你是真喜欢上她吗?看起来很难追到手哦,而且那身装扮,应该不是普通的女子,你有胜算吗?”乔对着沉默的严继续说。
时间慢慢指向二十二时,这时圣地门口走进来一位女郎,大波浪的黑发披在黑色小外套肩上,小外套里面是鲜艳的红色的抹胸连衣短裙,脖子上还有一串细而精美的项链,手里是闪着金属装饰的小钱包,脚蹬着几乎十二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穿过舞池,来到高台处坐下。她成功地吸引了很多单身男士的目光。
酒保像以前那样为她送上了一杯威士忌,那是她的惯例,一杯水割的威士忌(水割的饮用方式为先在杯中加入冰块,再以1 : 2.5的比例先加入威士忌,然后再加水)。她小口的抿着,一脸的放松,期间有不少男子前来搭讪。严隔着舞池看着坐在无背的转椅上的她。
“邀请她跳舞吧,没准她会答应哦。”乔顺着严的目光看向那位神秘女郎,不怀好意地建议道。
“像座冰山。每周三晚上来这里不到两个小时,零时前一定离开,不主动接近任何人,却似乎极享受被调情。”楚一针见血地说道,“实在很让人有揭开那层包住秘密的纱布。”
“能有什么秘密?”乔说。
“谁知道呢。”楚摇头继续喝酒,苦涩的甘味滚入胃中。
严看着滑入舞池的她,站起身来也走进了熙熙攘攘又疯狂无比的舞池。她在尽情地舞动,像一条忧郁的水蛇。严像另一条蛇慢慢地舞近她,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迷人而销魂的味道,严在幻想她注意到自己,然后带着自己在一片迷雾的湖里尽情如蛇舞。她的身姿真的很好看,姣好的面容在不断变化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妖娆。
楚看着严那几近竭力靠近希望用舞姿和出众的样貌吸引星期三女郎的样子,幽幽地喝酒,“你说他会成功吗?”
“你说严嘛,长得帅气那是肯定的,舞步也是独一无二的好,成功之后估计就不要我们这些小同事咯。”乔笑嘻嘻地答道。
神秘女郎并没有注意到严,就像没人发现她浓妆之下的倦容和寂寞。神秘女郎回到刚刚高台的位置,酒保适时送上她必喝的GinFizz,时间已经接近零时,每到这个时候她总会长饮这杯鸡尾酒,总会保持在十分钟内喝完然后穿过舞池离开。
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就只有十分钟了。严心里懊恼,今晚看来是失败了。严回到散台的位置,狂喝了一大口啤酒压住心中的懊丧之情。
“还有下周三啊。” 乔笑着安慰,像看戏般欢乐,一出黑色幽默剧。
最后一口琴费斯喝完,神秘女郎穿过舞池离开圣地,背影淹没在霓虹的世界里。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城市的夜生活还在继续。
严随之也离开了圣地,他只想回去洗洗就睡吧,认命地准备好明天的工作。在地下铁入口,他看见了神秘女郎的影子,他惊讶地发现她站在人群中疲惫的样子。严打定了主意,跟踪她揭开她的神秘面纱。
神秘女郎出了地下铁,在夜幕下走进了一家小公寓,她乘坐电梯上了五楼。严也乘坐了下一趟电梯,出了电梯,看到的也不过和自己一样的住宿条件,在那个唯一开着灯的房间门口,严发现了垃圾桶里面有一个纸袋,那是一家专门出租名牌衣物的小店。
神秘女郎褪去身上的一切,折好放进一个袋子中,换上自己宽松的睡衣,卸掉妆,露出一张十分疲倦而普通的面容,她大字倒在简陋的床上,想着明天的工作,下想着哪些男子和她调情了,哪些男子一直盯着自己看,还有下周三该穿什么了,这个可以借鉴店主的意见。
严像揭开了一个重大秘密一般跌跌撞撞,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恐,他哆嗦地拿出手机,给乔发了一个信息,我揭开了面纱。
圣地酒吧的星期三之夜不再具有神秘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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