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中举》在九十年代的初中课文,电视剧及小人书的传播下,可谓家喻户晓。然而范进其人的故事及人格形象并未因一篇节选文章而得以完成及深化。如果说这段文字只是揭露了范进的迂腐和胆小,那后面的故事则更是揭露其虚伪和无知。
范进的热衷功名已毋需隐诲,从他与周进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二十岁参考,考到五十多岁,考了二十多次,如此算来,可谓次次没有落考,对于这样一位考了几十次的人,却还是个童生,是多么滑稽,然而,他并没有放弃科举,如果不是遇到同是被科场选拔误了很多次的周进,他可能还要在漫长的等待里一直考下去。这种被封建科举毒害到麻木不仁的人,怎不令人唏嘘和叹息。在面对胡屠户的奚落,叫他死心时,他宁可让家人挨着饿也还要去应考,这是多么荒谬;而在他考中举人,听到消息时,竟然欢喜到发疯的地步,这种人格已扭曲到何等程度。
除了热衷功名,范进的人格特点还体现在取得功名前后的变化,考取功名前,不任岳父如何骂他,只是一个劲的唯唯诺诺,还低眉顺眼的说“岳父见教的是”,这种逆来顺受又麻木不仁的样子是多少读书人的写照。我不知道吴敬梓老先生在写这个人物时有没有产生一点怜悯之心。
范进的迂腐无能在卖鸡这件事上表现淋漓尽致,读书人本身是远商贾的,而范进却能抱着个老母鸡,在集市上一跨一步,东张西望,热切希望能够把鸡卖掉,换点米,然而,他这种缺乏谋生技能的人,只是在市场上增加了看点和笑料。这种迂腐无能不正是在科举制度下的特殊产物吗?
再说说范进的虚伪和奸诈,在范进中举后,张静斋过来套近乎,范进立马和张静斋称兄道弟,欣然接受张静斋的钱财;在其母死后,为了不想浪费考试机会,居然想出“夺情”的馊主意,后面在高要县和县令共餐时,为了表示自己孝顺,故意不使用金筷,连象牙筷都不能使用,却偷偷的吃起了虾肉丸子。在山东主持考试时,却又把恩师周进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要不是后面想起来,连这点恩情都回报不了了。
我们看范进,对他的遭遇除了同情,更多的是鄙视和不屑,在周学道的眼里,范进满腹经纶,字字珠玑,然而,就是这么个“学富五车”的人,居然连苏轼何许人也都不知道,可见范进的知识全在“四书五经”上了。这又能算作怎样的学问?科举八股能够把人毒害成这样也实属难得。
范进,作为科举时代的代表人物,本人深受其害,在获得统治地位之后,这种人又成为科举毒害的帮凶,在他批评梅玖时,所体现的那种伪道士形象真是跃然纸上。科举作为取士选才的意义已经荡然无存。 这样的人即使当了官,又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呢,可惜中国几千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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