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年初二初三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总能凑齐一帮孩子。趁大人们忙着准备饭菜,我们拿上几挂鞭炮、一袋子烟花就下楼了。几个大人赶紧跟出门口,冲着孩子们一顿叮嘱。孩子们“哎、哎”的答应着,浩浩荡荡下楼了。
由“孩子王”牵头,找一个空场地,我们年纪小的孩子捂着耳朵站远点,两个大孩子摊开2000响还是5000响的“大地红”,拆开一端红纸、拽出引线,在准备好一根点着的香(或香烟),于洪区“放炮小分队”即将开启新年第一响。
东北冬天很冷,大家戴着厚手套,棉帽耳罩齐全,点鞭炮戴着手套不好操作。燃放大地红的孩子,弓步哈腰,手伸老长,谨慎地引燃引线,然后一个灵巧大跳闪到远处,和小观众一起捂住耳朵。
在孩子们的嬉笑声中,大地红炸响,鞭炮霹雳吧啦炸开,满地碎红,烟雾渐起。
路过的行人早早绕开,却也放慢脚步,看着雀跃的孩子们满脸微笑。我呢,不时地放开耳朵再捂住,感受真实的鞭炮音浪。
其实将鞭炮摊在地上不如用一根长杆子将鞭炮支起来举着放,或者挂起来放,因为这样放鞭更热烈也更有观赏性,不过这种方式往往由大人执行更安全。
▼ 炮仗丢在近处听响更刺激,也更危险。那时和你一起“冒险”的小伙伴已经走远。
这边鞭炮还没放完,两个大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一些“呲花”分给小跟班,等鞭炮放完,孩子们已经人手几只小烟花。
▼“呲花”就是现在的“仙女棒”,可以手持的烟花,在东北就是这个叫法。
坦白讲,这种手持烟花相比其他鞭炮“烈度”低得多,所以相对更安全一些。
接下来是各种地面小玩意,有转圈的陀螺,边喷射边旋转,有盛开的火树,串起半米多高的多彩绚烂。
那边大孩子们又开始放起了“穿天猴”,一根一根嗷嗷啸叫,直冲云霄一声“啪”响谢幕。
还有把大地红拆下来一截散鞭炮,一个一个点着丢到远处玩的。
▼ 放炮小队其实也可能吓到路人,想安全还想听响,可以选择一种叫“zhuai炮”的东西,不用明火,也不爆炸。有知道这种小鞭的朋友给解释解释?
不一会,“魔术弹”、“闪光雷”等“高射炮”也加入了烟花大队,魔术弹五颜六色,闪光雷震耳欲聋,几个小孩也想玩,大孩子就把着他们的手放魔术弹,避免孩子拿不稳乱射。我更爱闪光雷,哪个男孩子不像感受一下这种“火箭筒”的快乐。
▼ “闪光雷”和“魔术弹”
其实魔术弹、闪光雷这种也要找个稍微宽敞的空地放,放这玩意,对着对面楼放搞不好真会引发火宅,所以小孩子放的时候往往都有大人在旁边帮忙把着手,最好还是别让孩子上手。
还有些鞭炮在楼上直接放大地红,家里有一个棍子每年过年都能派上用场,想办法把鞭炮一头固定在棍子末端,然后另一端拆开引信,把棍子从窗口伸出去,鞭炮引信一头拿在手里,点着后赶紧甩出窗外,赶紧把窗户关上一些。老一辈说这么放可以“精准地把财神迎到自己家里”,整个过程也因为鞭炮离人更近,比在空场地放要刺激得多。
我当时还想,大地红一挂鞭这么长,刚点着的时候垂下去,实际上是炸到楼下那一家邻居了。还有一次“孩子头”我哥一个大力甩鞭,鞭炮太重,直接整挂鞭掉楼下去炸了半天。还好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家里团聚,街上楼下都没人,不然就成“空投轰炸”了。
对了,那时城里楼群多,鉴于安全考虑、也受限于经济条件,居民楼里放成品大烟花的少,不过可以远远看到市政府和一些事业单位的大型烟花在远处的天空不间断地绽放。过年那几天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还有市里专门安排的烟花秀时间,从小年到十五,无论在家还是在串门逛街的路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好看的烟花。不像现在,城里过年,能看到烟花的时段越来越集中,燃放的规模越来越小了。甚至能在街角看到路人燃放的机会也变得稀少起来。
有了鞭炮的中国年才像年。以前过年前后,随处可见的成趟的鞭炮摊,如今也同样难得一见。不过,我们好歹还能看到成趟的同样喜庆的春联年货摊。
说实话,燃放鞭炮在城市里安全隐患挺大的,每年大人小孩因为放鞭炮受伤就医的也不在少数,如今为了环保、减少安全隐患强制禁燃,年味真的少了许多,而小孩子扎堆放鞭的热闹场景,已经很难在城市里出现了。
偶尔看到几个小孩玩烟花,我总会想起与儿时小伙伴扎堆放鞭炮的童年场景。那些纯粹的兴奋和快乐,千金难买,亦难重来,十分感慨。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已成回忆的童年。
希望现在的孩子们也能长久地保持童真,开心多一点,快乐成长。
也提前祝各位知乎大朋友,新春快乐,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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