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窗外起一层朦胧的雨帘,远处隆隆的雷声不时惊扰着课堂。
他静静地看着她侧脸,带着十分的谨慎,害怕被她看见。
“江南!江南!”老师连了他叫两声。
被惊得回神的他猛地站起,凳子摩擦地板发出了刺耳声音,余光看到她的偷笑,本就尴尬的他脸顿时充血,脑子一片空白。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问题,怎么坐下的,想着她的笑就熬到了放学。
但窗外的雨却越来越大,隆隆的雷声也似乎越来越近。
她看着陆续撑伞离去的同学,有些着急地蹙起眉头。雨丝划过她的发梢,落上了她的衣裳。刚出教室的他见了这一幕,飞似的向她跑去,将自己的伞塞给了她。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消失在这朦胧的雨中。
第二天,雨仍淅淅沥沥。他撑着伞,她也撑着伞,在教室门口相遇。她微红着脸道了句谢谢,将手中伞递给了他。
许是上帝为了报答他的帮助,老师新调了座位,他和她成了同桌,慢慢熟识。
又是一个雨天,丝丝柔雨拥抱大地。糟糕的是她又忘了带伞,踌躇之际,他撑着伞带着腼腆的笑,“要不一起吧,我刚好顺路。”
朦胧的雨中,他举着伞,悄悄将伞倾向了她,一路无言。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他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了门,这才原路返回。他其实对她说了谎,他和她并不顺路,只是他想陪着她护送她回家。他亦不知道,细心的她早已发现伞微妙的弧度,还有他湿透的肩头。
少女的心细腻而温柔,她能感受到他的关怀,从单纯的感动到心的悸动,她在不知不觉中沦陷。这份情,他不说,她亦不点破。
感情的飞速进展是在他突然住院第三天,她以同桌兼班长身份探病。
看着他满身绷带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心细细的疼,“不会打架就不要逞能,把自己弄得一身伤什么仇也没报成。”
被她训得他有些委屈,垂下眼,淡淡道,“他们说的话我不喜欢,我不想你受他们欺侮。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冲上去了。都怪我没用…”
她看着他这副模样,禁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她绷起脸,握起他的手,故作严肃,“江南同学,对于你行事的动机就没什么想对我说吗?”
看着她坚定目光,他鼓起勇气,回握住她的手,“龚沫,我,我想以后在每个雨天都能为你撑伞,陪你走过泥泞,可以吗?”
又逢雨季,他和她,两个人,一把伞,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雨中,消失在朦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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