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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起雪雾的少年(二)

腾起雪雾的少年(二)

作者: 悦朗心系 | 来源:发表于2021-01-11 21:06 被阅读0次

下堂课的上课铃都响了,语文老师才匆匆赶赴隔壁三班继续战斗。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瞥我一眼,可能是开心自己明察秋毫,抓到了我这个早恋份子吧?

我郁闷得不想说话,只想把各科难题统统做完。争取下次考试再前进五十名,看那个讨厌的大山还敢嘲笑我!

好在同学们都很理解我的心情,没有当着我的面继续议论此事。后排的坏小子们,趁我中午去食堂的空档,悄悄偷走了那张试卷。还在演算纸上留言,称呼我为表白界泰斗,想借试卷参考,给高二的小美眉写情书,放学前一定完璧归赵!

虽然把我气得不行,特别想把他们当沙袋捶上一顿!但是,考虑到班主任平日的凶残,下午还有她的数学课,终究没敢再生事端。

我心中暗暗叫苦,惨哪!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坏事没等干呢,只是抒发一下情怀,帽子就被扣上啦!唉,还是好好想想,晚上回家怎么跟父母交代吧?

就在我自怨自艾的时候,前后左右借同桌之手,纷纷给我传来小纸条。内容那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夏天,怪不得你瞧不上我呢,原来早有意中人啦!嘿嘿嘿,是至尊宝吗?

夏天,你是个勇敢的姑娘。爱是一道光是闪电,腾云驾雾大胆去追吧!我挺你!

夏天,看不出来呀,言情小说没少读吧?给我介绍几本呗,长长见识。

夏天,外表沉着内心火热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呀!哈哈哈,受教啦!

其中一张纸条,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只写了一个笑话。内容很简短:大傻瓜对小傻瓜说,我陪你好好学习,争取以后像我这么优秀哦!

我回头看向大山同学,而他却目视前方,专注地盯着黑板,听物理老师讲解核反应堆呢。打死也不信,他余光看不见我?

我心中窝火。哼!正人君子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希望他一辈子打光棍,下辈子也没人要!本姑娘也不稀罕啦!

…………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还隐约听见客厅的老式挂钟,嗡嗡响了两下呢。

早晨五点,妈妈准时将我叫醒,新的一天又开始啦!母亲大人昨晚说一切都翻篇了,这事儿我得听她老人家的!

走进学校,远远地就看见绕着操场跑圈的大山。平日里,我总是背着书包慢慢走,等着他发现再打个招呼,才心满意足地走进教学楼的。

但今天不行,我要做个有志气的人!你不中意我这只丑小鸭,我还瞧不上你这只臭蛤蟆呢!等我哪天变成了白天鹅,你就是坐火箭追,本姑娘都不搭理你啦!

地球那么大,各走各的路!我鼓足勇气加快脚步,径直奔向教学楼。

大山居然跑了过来!

“夏天,早!今天走得这么急啊?”

他的一句问候,立刻摧毁了我刚刚筑起的城墙。心跳加速,脸颊滚烫,缴械投降吧。人家这么主动又礼貌,我也不能太计较呀?

“早,这,这么巧啊?嗯…”

我的语无伦次,把大山同学逗笑了,他随口就接上话茬了。

“是啊,三年了,天天早晨这么巧。”

他这是故意的!我恼羞成怒使劲一跺脚,正要发作,大山急忙拦住我。

“好好好,我的错!大早晨的别动气。跟你说个正事吧,我昨晚跟班主任说了,你作文里写的人就是我。”

“啊!你…想干什么?还嫌我不够惨呀!”

见我沉着脸,大山也不笑了。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认真地对我说。

“夏天,你真傻,是我早有预谋地诱导你。虽然昨天事发突然,但我并不觉得意外,而且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被大山说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能听他继续神逻辑。

“当年在雪山上,你不怕猎狗追咬,向我索要那颗心的时候,我就开始动脑筋思考这个问题了。那些日子,我天天都在琢磨,怎么才能让你记住我呢?是这辈子,刻进骨子里的那种念头。”

我有点晕,将信将疑。阳光突然亮起来,正好吻上脸颊,幸福的小风吹着我好舒服呀!

想着此情此景,我应该说句讨厌,然后害羞地丢下大山跑呀?还是应该豪爽一点,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呢?

就在我举棋不定之时,大山占据了主导。

“班主任相信我们没有恋爱,只要以后好好学习,这事就算过!好了,我们快回教室吧,早课就是数学,估计郝老师马上就到,她要是瞧见我们在一起,估计又要想多啦!”

我也是这么想滴!再被大梅同志抓到把柄,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还是回到班级里最安全!

就这样小心谨慎,一整天下来,大梅同志果真没再找我麻烦。于是,我自以为这事儿真就过去了。

哪成想啊,这好景不长。等到第二天上午最后那堂课,也是半个月才能盼到的一节体育课,我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大梅同志以帮她干点活的名义叫走了。

一进办公室,我的心凉凉啦。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桌面整整齐齐,地面干干净净,玻璃窗也澄明透亮的,没啥活呀?

“夏天,说说那篇作文的事儿吧?”

我顿时心发慌,支支吾吾地问:“大梅同志,我爸爸没,没和您联系吗?”

“哦,你父亲昨天打电话来,只是问有没有男生,因为这事儿来找我?我告诉他有,是咱班的大山同学。然后他就笑了,说还是你亲自跟我解释更合适。”

我的爸爸呀,您这是挖坑种树吗?还跟我打起太极拳啦!

班主任坐到椅子上,十指交叉扣着左膝,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你哥哥姐姐都考入了全国名校,你要以他们为榜样啊?你一向是个乖孩子,学习也从来不让长辈操心。

老师只是想知道,你和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猜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并且他帮助过你或你的家人。

我感觉你父亲很喜欢他,所以考上了大学后,你们应该是可以……但现在,为了你们能专心备战高考,你得把作文的事儿说清楚,这样我才放心?

大山说他当年做了一些事,就是为了让你对他念念不忘,但详情就是不肯告诉我。所以嘛,只能你来说明白了。”

我说什么呀?郝老师也太较真了,实在是恐怖!怎么才能摆脱她呢?

大梅同志好像察觉了我的小心思,马上提醒我不要妄动什么脱逃的想法。

“你不坦白,以后咱班就别想再上体育课啦,全部改成自习吧?要不,还是把你父亲和大山找来吧?”

“不要不要,大梅同志,我说!”

大梅同志对我招供的态度非常满意,还为我搬来一把椅子。

“好,坐下吧,就从那什么百颗丹心开始。”

我哪敢坐,规矩地站在原地。紧张地咽口唾液,开始边回忆边组织语言。

“啊,这得从我姐说起,您知道她身体不好。一到冬季就更难熬了,几乎天天请假,没法来学校正常上课的。”

大梅同志点头叹息一声。

“是啊,你姐真的特别顽强,功课从来没有落下过。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名,和她一比你就差远啦!”

“老师,我也是你学生,不能厚此薄彼呀?”

大梅同志立刻意识到我要跑偏,急忙制止。

“别想岔开话题敷衍我啊?继续说!”

“哦,再说我家亲戚,那是特别多呀!尤其我父亲这边的,什么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都数不清,隔三差五就得来一波,有时候还两三波赶到一起,楼上客房爆满哪!我母亲担心孩子们记错称呼,全部合影留念,以供日后逐一观摩。”

大梅同志一把将我按到椅子上,然后右手食指扣敲桌子厉声道:“别东拉西扯,说重点!”

“哦,说我姐后来身体好多啦!”

大梅同志终于进入了节奏,眯着眼睛做喃喃自语式的回忆状。

“对呀,高三那年你姐的身体有所好转,请假次数明显减少。还有现在,她每年回来看我时,虽说体质还是差着,但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可是,这和大山有什么关系呢?”

此事说来话长,我只好从头解释。

“初二那年寒假,家里来了一位姑奶奶,是我爸小时候的老邻居。看到我姐后,说她老家南屯有个小伙子好像也是这个病症,每年都要来省城医院住几次。后来,不知从哪里得了个偏方,吃了一年多身体居然好了,然后还娶了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大梅同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想,她或许听完我的故事,真的会放下戒心的。于是,认真的讲了下去。

常言说,有病乱投医。我父母为姐姐的病,可以说是费尽心力,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试一试的,就问姑奶奶是什么偏方。

老太太说是黄鼠狼的心,最好活捉后剖取新鲜的,再用火烤快速封存心血。取芦草包裹好,放在火里烧,七颗心一副药。如果有条件,把它的肉也炖着吃掉,一年半载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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