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阅读《浮生六记》,只是最近两天。
依稀记得,中学那会儿学过其中一篇《闲情记趣》,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句: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雾,使之冲烟而飞鸣,作青云白鹤观。
那时年纪尚小,兀自模仿,结果被叮的满身是包,从此便对这个叫沈复的清代雅士绝口不提。
闲暇无事,随意翻看,偶见鲁迅评道:《浮生六记》中的芸,虽非西施面目,我却觉得是中国第一美人。于是好奇心驱使,便仔细阅读起沈三白的这本书,不可否认,文言的句式,艰涩难懂,可却口齿留香,欲罢不能,暖而不腻的文字,看似风月无边,却字字含情,深夜读时,泪流满面。
即便梦里,依稀也是两人的琴瑟年华:中表姻亲、青梅竹马,三白痴情缠绵、芸娘聪慧娴雅,沧浪亭畔、诗文书画,赏风吟月,风流俊雅。
无怪乎,林语堂说:芸娘,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人。
即便同为女子,亦被芸娘吸引,贤惠大方,温柔豁达,人前素淡,品貌俱佳。
能诗文,好书画,可与沈复沧浪亭畔,谈古论今,品月赏花。亦能接木叠石、种树插花。太湖乘舟赏夜,夫妻闲话桑麻。
芸娘,实乃妙人也。
印象最深的有两段描述。
其一便是闺房之乐,白话复述,风雅尽失,故此文言而述之:
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拂其肩曰:姊(芸娘年长沈复10月有余)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
遂与比肩调笑,恍同密友重逢,戏探其怀,亦砰砰作跳,因俯其耳曰:姊何春心乃尔耶? 芸回眸微笑,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既白。
虽是闺房记趣,却无流于艳俗,反倒是情深意浓,霁月清风。
所以季老评价说:这是一部贵在心灵与自由的记录,写布衣寒窗的风月往事。
其二便是三白与芸娘互相打趣调侃的一段描述:
芸娘自小家境贫寒,幼时常吃酱瓜腐乳,长大后亦是喜爱食之。
而沈复最恶二者气味,故此特屌丝的打趣道:芸娘喜食臭,譬如小狗蟑螂般?
芸娘听后,不慌不忙,含情脉脉笑而辩道: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一时间令沈复心生感动,柔声叹道:来世卿当作男,我为女子相从。 芸娘亦道:今世不能,期以来世。
读到此处,同样是被芸娘深深吸引:时而知书达理,时而俏皮可爱,时而素雅清淡,时而风韵无边。
十三岁那年,一碗粥开启了彼此的姻缘,夫妻之情为人所动:赏风吟月,乘舟夜景,诗文书画,烹酒论茶,谈古论今,品月评花。
却也是,事如春梦了无痕:后半卷芸娘客死异乡,沈复半生凋零,于是不忍卒读。故此记之。
因有此情,布衣饭菜,尽可终生,于你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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