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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一只鱼的自述

散文|一只鱼的自述

作者: 提灯小厮 | 来源:发表于2022-12-04 16:58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是一只鱼,为何会说我是一只鱼,而不是一条鱼,那是因为我有个的梦想,我不甘心被困在这浅浅的小河里,而是要像猎犬一样在草地上奔跑,像飞鸟一样在空中翱翔。

    我想干的事情太多了,但现在我的力量还不够,我用尽力气奋起一跃,也只能跳出水面十公分,但一瞬间就落回到水里了,我并不比同伴和兄弟姐妹强很多,甚至有些人做的比我更优秀,不过我不会气馁。

    我是一只鱼,我的名字叫樊康,我出生在一个叫渠府的小村子东边的一条小河里。听爸爸说,以前这里的水是墨色的,味道极臭,许多族里的同伴都在这里丧了命,而我却赶上了好时候。

    他还告诉我是一种叫做人的动物控制了这条河,很多年前,他们的工厂出了问题,拆除工厂以后,河里的水就变得清澈了,没了工作的人,整日无所事事,就来到小河边,我以为他们可能要跳下来,那样我们就能可以改善生活了。

    但我想错了,他们带来一根长长的杆子,前面还吊了个钩子,钩子上挂上我们最爱吃的美食。我当时很纳闷儿,这些人类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吃的,必须得小心,我警告了很多族里的同伴,可它们不信。爸爸跟我说,你大伯,六叔,六婶子,还有很多乡亲们都被他们抓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它们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天,我看到爸爸哭了,它一言不发的趴在一棵水草下面。

    我跟爸爸说,以后要离开这里,我要去草地上奔跑,要去蓝天上飞翔,爸爸看看我,告诉我一句让我很生气的话,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有一天,我跟家族里的伙伴们一起去河边晒太阳,那个地方真好,水温暖暖的,还有好多好吃的,我欢快的游来游去,收集一切我认为好吃的东西。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时刻锻炼身体,特别是我的尾鳍,我用力的拍水,背鳍将阻碍我的水迅速切开,使我弹出水面更高,落回水面时,我在用腹鳍支撑,简直完美。

    可是那天,出现了一件令我永远难忘的事情。那天,我见到了爸爸说的那个拿着一根杆,吊一个钩子,钩子上挂的是鱼类最喜欢吃的美食的人。那种动物非常高大的,他们嘴里还能喷出烟雾,好神奇。

    就是因为他们,这次带领我们来晒太阳的三叔死掉了,那场面真的太吓人了,我被吓哭了,好几天都躲在河底的水草下面不敢再出来。刚看到人来的时候,我就跟三叔说了爸爸告诉我的那些话,然后迅速离开了河岸,可是三叔却说,它不会去吃钩子上的食物,但到最后它还是吃了。

    奇怪的是,我在很远处望着这里,我看到了食物,但没有看到钩子,后来我询问一起来的伙伴,据他们说,当时就在三叔身边,他们也没有看到钩子。

    刚吞掉那美食,钩子突然闪了出来,一下子勾住了三叔的嘴,尖尖的铁钩尖从左腮上露了出来,三叔挣扎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连同钩子一起消失了,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大叔的尸体又被人扔回了水里,可是它已经死掉了,它的眼睛圆睁着,怎么也闭不上。
    还有一次,同样是去晒太阳,又遇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看到一个人类的小孩,他往水里放了许多好吃的,我的伙伴试探后,发现没有危险,于是就上去吃,十几分钟后,一切正常。它们就邀请我一起品尝。但我的心灵有了阴影,三叔被抓走那天我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能靠近任何人类和他们的东西,我在小河深处观察它们品尝美食,我流了口水,但是我坚持不靠近。

    晒太阳结束,要回去的时候,我看到那个人类小孩又来了,顿时感觉不妙,于是,就疯狂的呼喊同伴立刻撤退,但是它们只顾贪婪的品尝美味儿,根本不理会我的警告。

    我不知道那个人类小孩做了什么,他用手一拉,突然出现了一只大笼子,我的伙伴们才意识到危险,他们拼命的四处逃散,可是根本没有出口,到处都是网,它们被带走了,那可是几百条鱼,都是平时跟我一起玩耍的伙伴,呜呜...,太吓人了,太危险了。

    不过,这些危险和困难给了我压力,促使我更加勤奋的锻炼,我要尽快的强化我的背鳍,尾鳍和腹鳍,我要用背鳍飞翔,用腹鳍奔跑。

    稍有安慰的是,虽然我的很多同伴被人类带走了,但后备生力军很快就补充上来了。但它们跟我的想法不同,我游说了很多次,它们不但不支持我,还嘲笑我异想天开,他们每天一如既往的晒太阳,找吃的,然后就凑在一起侃大山,嘲笑怪异的伙伴。

    我突然感觉这片水域已经不适合我了,我要离开这里,尝试着找一个更适合我实现梦想的地方。

    那天,我背着族群,偷偷的溜到了上游,我早就对那块神秘的水域蠢蠢欲动了,我要去探险,搞清楚为何在我小时候,爸爸告诉我永远不要去那个地方,它说那里是这片水域最危险的地方。

    我用了一天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跟爸爸说的不一样,爸爸也许是被族里的长辈骗了,这里安全的很,水草长得比族群栖息地更茂盛,晒太阳的面积更大更温暖,好吃的美食更是数不胜数,奇怪的是我没有发现其他鱼的身影。

    我在这里自由的玩耍,安静的享受日光浴,当然我没有忘记我的梦想,我比以前更努力的锻炼,猛地弹出水面再落下,然后再弹出。

    在正快乐的玩耍时,一条体型巨大的鱼,突然一下子从水草里钻了出来,它的眼睛是血红血红的,每一颗牙齿都比我的背鳍还锋利,体型比我爷爷还要强壮。它盯着我,轻蔑的眼神透露出它一定是要先戏耍我一番,然后再将我吃掉,我吓坏了。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险境,即便上次有一只巨大的螃蟹追赶我,用它那双巨大的钳子向我挥舞,我都没这么害怕。但我是一只鱼,而不是一条鱼,我鼓足了勇气,瞬间不再那么害怕,我立刻扭头朝河底的水草游去,因为在我冷静下来后,想到河底有几块石头,那些石头缝隙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条恶鱼似乎并不担心我逃走,它不紧不慢的跟着我,那巨大的鳍轻轻一拨,比我用尽全身力气游的还要快的多。到了水底,我直冲那条石头缝隙里钻进去,我成功了,那条恶鱼先是感觉自己上当了,他愤怒了,可是他并不着急,他用头猛烈的撞击石头,然后又用嘴使劲的吸水,要不是我平时坚持锻炼,险些就被它吸出去,吃掉了。

    只撞了几下,石头就松动了,我心脏都快吓碎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往石缝深处挤,可是后面已经没有空间了,恶鱼离我越来越近了,我用例摇动尾鳍,将水弄浑,可是却影响不到它。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不该不听爸爸的话,更不该自作主张的离家出走,我没了退路,更出不去,我最强壮的尾鳍,在石缝下面,没有了反击的机会,她的嘴张开了,两排牙齿闪着锋利的寒光向我的脑袋袭来,这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牙齿,我想,然后我晕了过去,呵呵我太懦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我的第一感觉是兴奋,我竟然没死,我怎么会没死,然后感觉整个身体都是痛的,我的尾鳍上被石缝磨出了血。

    恶鱼呢,那条可恶的恶鱼哪里去了?此时我看到,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两根巨大的柱子,柱子底部立在黑泥里。我小心翼翼的从石缝里出来,然后迅速游到远处的草丛里。我偷偷地观察,那竟是一只我崇拜已久,能在天空飞行的大鸟,它洁白的羽毛漂亮极了,那长长的鸟喙比我爸爸的身体都要长。突然,我看到了那条险些害死我的恶鱼,它只有半个尾巴露在那张大嘴的外面,紧接着就消失了。它被那只大鸟给吞掉了。

    我在草丛里藏了一天,后来,又有好几条小鱼被那只大鸟吃掉了,我崇拜的不得了,但我却不敢靠近它,那太恐怖了。

    我回到族群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族群里很多伙伴来看我,它们有的给我带来好吃的,有的来安慰我,还有的想听我讲惊险的旅行故事。还有几条鱼是来嘲笑我的。我没有把这段冒险的经历告诉任何鱼,我只是学着爸爸的当初的做法,提醒每一条鱼,告诉它们不要去上游,永远不要去那个危险的地方。

    在后来某一天,我发现,虽然族群里有不要去上游的警告,但还是有很多鱼经不起这种神秘的诱惑,它们偷偷的跑去那片神秘的水域,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它们再也没有回来。

    我想,也许,我是唯一能活着回来的鱼,我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我不是一条鱼,而是一只鱼。

    很长时间过去了,我也长大了,我的尾鳍变得强壮有力,背鳍变得锋利无比,我一次能弹出水面一米多。我做到了成为族群最优秀的鱼,但我却始终没能到陆地上奔跑,也没能去天空飞翔,我固执的认为,坚持就一定能成功的理念,开始变得可笑,这些年我的梦想开始变淡了,我很害怕,害怕梦想消失了,我就会变得孤独,变得像其他鱼一样,每天的乐趣只是晒晒太阳,闲扯淡,然后聊着家长里短,嘲笑那些不如自己的鱼。

    我终于明白了爸爸说的话,那时,它跟我说的是:“我们是鱼,我们只能生活在水里,如果你想奔跑,你想飞翔,那就先做一只最好的鱼。”

    最近,我得到消息,在遥远的河流尽头,有个叫做大海的地方,那里有巨大无比的船,有体型遮天蔽日的大鱼,有澎湃滔天的巨浪,还有很多英雄的故事。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我要去大海,去为我的族群,寻找一个安全、宽广,美丽、富足的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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