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文学也是个十分专业的领域。当一个人如果读一本医学书、地质学书、脑神经科学书、哲学书等等觉得它们读不懂时，并不是书不好，而是太过专业自己没有能力读懂。但读一本文学作品尤其是外国作品时，如果觉得晦涩或自己没读明白时就会认为是译者译的不好，并迷信一样地认为从前的译者要比今天的译者好。关于译者的问题，我往往更偏爱今天的译者（曾经也我也一味愚蠢地认为过去的人的书比今人的好），想也知道，比如在傅雷那个年代，学术环境和信息流通环境肯定不如今天，如果他在翻译时很难找到确凿的资料的话只好凭自己的意念来翻译，这不是老一辈翻译家的问题，而是时代的限制。今天的译者不仅可以轻松查到资料，还能很方便的亲自去作品的所在地去看去感受，译作也自然不同。
第二个问题是，是否读得懂的问题。任何人在读非己语言的作品时常常遇到自觉读不懂的情况，可能并不是第二语言的掌握问题，而是对其历史文化的不了解。就像作为中国人，我们难道能很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能读懂“四大名著”么，显然不是的。不要说四大名著，连一首唐诗如果我们不深入了解的话很可能都读不懂，我们不过是认识字而已，却不了解字背后的文化或典故。比如上官仪的《入朝洛堤月步》中有一句诗：“鹊飞山月曙”，其实是借用了曹操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心境，但如果只看字面自然不得其意。显然，如果读一本外文书，并非只是对语言本身懂得与否的问题，语言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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