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竹席就是栖息的港湾,一方小院就是世界十方。竹席铺在大地之上,土地的气息跃然其上,一家五口围成一个团圆,刚出炉的馒头散发着麦香,没有朱门酒肉,天然的时蔬简单的凉拌,小磨香油太珍贵,滴上一滴两滴,这是对一天劳作最大的奖赏。转眼一锅馒头所剩过半,肠胃得到充分的满足,嘴巴里齿留余香。
那时物资是贫乏的,就像赵本山小品里调侃:还有家用电器呢?手电筒啊!我们把它当成笑话,其实他在陈述一个现实。因为物资贫乏,所以男人们差不多都会自己做家具,木椅板凳,方桌条几,各个是木工能手。女人们纺织染线织布,纳鞋底做布鞋,个个心灵手巧。小孩子们达不到大人那种境界,但也不是百无一用。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我们家兄弟三人,大哥是老大,年龄最长,当然做的都是些技术含量高的活,二哥处中间脏活累活干的多些,我年龄最小,做的都是些配合打下手的。比如大哥和面蒸馒头,我就负责负责烧柴,大哥负责铲土装车,我就负责把架子车扶平,大哥用钉耙挖红薯地,我就把红薯从土里拔出来,摘掉后堆成一堆……
这些听起来简单,其实各有诀窍。就拿挖红薯来说吧,先把红薯秧像卷烙饼一样卷成一捆,卷过去的地方就露出了土地,当然藏在里面的蟋蟀啊,老扁啊各种会飞的会蹦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四散逃开,红薯藤蔓和土地的连接处就是红薯生长的地方,高高举起的钉耙在和藤蔓有一点距离处的土地上钉了下来,再利用杠杆的原理往上翘起钉耙柄,顺势再往上提起,一股新鲜的泥土的香味向四周飘散,被鼻子捕捉后吸到肺里,沁人心脾。握紧藤蔓往空中拔起,一颗颗红薯像被钓到的鱼一样在空中挣扎着来回晃动着,看着个大饱满的红薯,心中充满的是收货的喜悦,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把天上的云彩染的五彩缤纷,凉凉的风带走蒸腾起的汗气,虽然当时很累,但现在回忆起来,那何尝不是一个特殊的经历?何尝不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成群的鸟在天空中聚聚散散,它们在归巢前为庆祝一天的充实而狂舞,通往村庄的路上,陆陆续续的走过回家的农人,大幅迈步的老牛,当然也有扛着钉耙的大哥,二哥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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