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ke A Rolling Stone

作者: laipeiyuan | 来源:发表于2014-05-14 22:14 被阅读384次

    鲍勃·迪伦,桂冠诗人,身穿摩托夹克的先知,神秘的游民,衣衫褴褛的拿破仑,一个犹太人,一个基督徒,无数的矛盾集合体。完全不为人所知,像一块滚石。他曾被分析、定级、分类、钉上十字架、定义、剖析、调查、检验、拒绝,但是从来没有被弄明白过。                 

     ——斯科特·科恩


    一    60年代


    鲍勃·迪伦曾说:“60年代的故事,就像飞碟登陆一样,每个人都听说过,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过。”

    作为50年代“垮掉的一代”的继承者,嬉皮士们需要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略显保守、发霉沉闷的乡镇环境,而是在社会与政治中动荡的美国乃至整个世界——华盛顿公民权益游行、肯尼迪遇刺、古巴导弹危机、布拉格之春、冷战对峙、越南战争······

    60年代,对于所有美国青年,这注定是一个复杂、困惑、迷茫的时代。他们发现,与极大丰富的物质生活一同到来的却是压抑迷茫的精神问题,两者的交缠让他们在百无聊赖的日常生活和日益膨胀的社会认知中渐渐迷失自我——他们隐约感到爱与生命,似乎触摸着理想和未来,但精神与物质的交织,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能力与目标的错位,自身追求与社会定位的矛盾,这一切只能让他们信仰崩溃,别无他法。因为哪怕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此时能干的也只是去罢课、去游行、去围攻老师、去占领学校,甚至去古巴、去越南,去拿起武器反对自己的国家和同龄的“敌人”。

    伯格评价这样的反抗群体是在“面对苦难,发现尊严,可能的话,找到某种美”。个人觉得这话是高看了嬉皮士们,当时法国圣希尔学院墙上的一句标语或许更好地传达出他们的心声:“我有话要说,但我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不过,毕竟已过了半个世纪,我们连中国60年代的红卫兵都原谅了(或许是遗忘了?),那么可以更加宽容地来看待这群早已老去的年轻人——说到底,他们只是“垮掉的一代”的放大版罢了。实际上,他们也是在寻求,不过是在特定的精神领域上的寻求。虽然他们一有借口就会横越美国乃至世界来回奔波,沿途寻找刺激,可是他们真正的旅途始终在精神层面上。如果说他们似乎逾越了大部分道德与法律的界限,但他们的出发点也仅仅是希望在旅途的终点能找回缺失的信仰。

    对于这群信仰缺失、无法传达自己声音的年轻人,比起信仰,他们更迫切需要一位代言人——就像现在的80后把韩寒视为意见领袖一样,那时的鲍勃·迪伦就是他们的话筒。尽管第一次出现在公众眼前的鲍勃·迪伦只有20岁,但他已经足够成熟了,在那个崇尚思想和自由的年代,青春被更大的力量所裹挟着,化作勇气和锋刃介入社会运动之中,不用歌唱爱情,只需满腔的社会责任感就可以成为万民崇拜的偶像。

    于是鲍勃·迪伦登场了,带着一把破吉他,始终架在脖子上的口琴,留着鸡窝般蓬乱的发型,还有一副真正的破嗓音。那是1963年8月27日,美国历史上激动人心的一天,20万人参加了著名的华盛顿公民权益大游行。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在这一天有如神助,发表了名垂青史的《I Have A Dream》。而演讲过后,鲍勃·迪伦用他的抗议歌曲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站在了风云激荡的顶峰。提到这些,有的人会热血沸腾,有的人则无动于衷——但这些都是美国人。对于大洋彼岸的我们,似乎一切都是浮云,更何况斗争根本不是我们的义务,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抗议歌曲的价值所在——它汲取了一代人的共同感受,凝聚了人们生活的世界的特质,再由一个充分保留着个性的人演唱出来,歌曲自然拥有了石破天惊的力量。

    二     歌手


    唱歌要唱出嗓子的特点,就像吹笛要吹出竹子的韵味。

    鲍勃·迪伦可能是第一个启发人们重新认识歌手声音的人。而在此之前,也许因为录音技术不足以反映声音中微妙的不同,也许因为流行音乐还处在不安定的探索之中,也许因为歌手自己不够勇敢固执,总之,那时的歌手只不过是音乐这个庞大工厂流水线上的最后一道工序而已。然而,有一天,鲍勃·迪伦来了,那是1961年,随身携带他固执的演唱方式和没经专业训练的声音来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意识到了按自己的方式去歌唱就算冒险也值得一试。于是,我们听到了他试探性的尝试——《Blowing In The Wind》。没错,那个声音的确是鲍勃·迪伦自己的,是他喝过的啤酒、读过的诗歌、骂过的脏话、看过的风景、经过的漂泊所造就的声音。

    所以说,鲍勃·迪伦打破了当时歌唱的权力为少数人独有的神话,更推翻了一首歌的外壳——声线、旋律、技巧、和音——比内在意蕴更重要的陈规陋习。从此以后,一首歌是不是值得尊敬,将由它是不是表达了歌者纷繁的内心、是不是折射出人对世界的种种情感而决定。这是鲍勃·迪伦的又一个贡献,丝毫不亚于他那些常被提及的贡献。

    但是,鲍勃·迪伦终身都没有改变他的歌唱方式。到如今晚年,当他不加修饰、坦露内心的简单歌唱方式只是因为其早年的声望而受到赞誉时,他还是这样歌唱。不过,在这期间他的嗓音是有变化的,从青年时的清越率性,到中年时的沉厚沧桑,再到晚年时的平淡简约,可那始终是他自己的声音,随着他情感变迁和人生阅历而变化着的嗓音,正是他灵魂的镜子。    

    ——终于,一种声音、一种演唱方式被他的固执重复推向了极致。当我们在这样的声音里观照时,你会发现一股冷峻的思考从他散漫随意的演唱中流露出来,越是粗糙质朴,就越是能触及你心中未经修饰的部分。不要以为,只有在乌托邦里人们才会抛弃形式而看重思想,事实上,就是在这个所谓的精致浮华的世界里,鲍勃·迪伦的歌曲还是显得那么雄辩,哪怕已经很老很旧了,但却无比的高傲,一下子就能看到一个人灵魂的历史。

    三     诗人


    每个人身上都拖带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夏多布里昂

    我常常幻想未来的景象,梦想自己可能会成为的角色,或许是诗人、预言者、画家等等。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写诗、预言或作画,任何人生存的意义都不应该是这些。这些只是旁枝末节。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歇。

    ——赫尔曼·黑塞

    那是恶劣诗歌的年代?不完全,如今的小说家写到那个年代,总是带着一种享乐主义的盲目性,他们写的这些书注定是要失败的。但是抒情诗人,尽管他们对这个时代也有一种盲目的激情在里面,却留下了美丽的诗篇。因为我们曾经说过,在诗歌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所有的判断都会成为真理,只要它能让后人以为这的确是经历过的感情。

    ——米兰·昆德

    Love Minus Zero / No Limit

    Bob Dylan

    My love she speaks like silence,

    Without ideals or violence,

    She doesn't have to say she's faithful,

    Yet she's true,like ice,like fire.

    People carry roses,

    Make promises by the hours,

    My love she laughs like the flowers,

    Valentines can't buy her.

    In the dime stores and bus stations,

    People talk of situations,

    Read books,repeat quotations,

    Draw conclusions on the wall.

    Some speak of the future,

    My love she speaks softly,

    She knows there's no success like failure,

    And that failure's no success at all.

    Statue made of match sticks,

    Crumble into one another,

    My love winks,she does not bother,

    She knows too much to argue or to judge.

    The wind howls like a hammer,

    The night blows cold and rainy,

    My love she's like some raven,

    At my window with a broken 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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