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我有女朋友了.”
“恭喜”
混迹在工科班的女生,有一堆的哥们,李舟是我哥们之一,大学四年我俩无话不谈,所以四年间我没男朋友,他没女朋友。宿舍闺蜜整天说你俩凑一对得了,整天哥们哥们的谁信呐。
也是,除了睡觉我俩不在一块,剩下的时间跟连体婴没差别。毕业前他表白了,在他室友的生日那天,我喝了满满一杯啤酒之后醉的不省人事,他背着我回了学校送到宿舍,我住六楼。他没等到答案,因为我完全不记得。
后来喝酒,基本上都是我碰杯,李舟喝酒。我说这样子大家会误会。他却说“你看看谁愿意背你爬六楼,死沉死沉的,你是我哥们我才这么对你的。”
拍毕业照那天李舟带了相机,要看照片的时候他死活不给,大家都起哄他肯定拍了文学院的妹子,我说他是色狼,果然男生都一样。
毕业,李舟提前离校。校门口碰到他我哭的稀里哗啦,李舟过来抱抱我“又不是不见面了,有必要哭的这么生离死别吗。你哭起来总算是个女生了,毛球。”“你摸我头发能别像给狗捋毛似的吗,毕业旅行泡汤了。”本来一票人计划好的毕业旅行无限延期。
有时候懵懵懂懂间我们经历了什么,却又错过了什么。送李舟上车的那一刻,有种亲人不再相见的感觉。
毕业两年,我从新西兰转学到了澳洲,李舟跟着公司项目全国跑。
有天母亲打电话说有个包裹给我的,没有寄件人,已经给我邮寄过来了。
再后来学习压力大,很少聊天了,偶尔收到李舟的微信,只是简短的问候。不忙的时候聊上两句,怀念大学,抱怨做不完的作业。李舟说你还不如回来,哥们我养你。我只当那是句玩笑话没在意。
转年之后的六月,悉尼冷得像是到了俄罗斯一样,只能去学校图书馆蹭暖气。李舟微信说要视频,我说还是语音吧,裹得跟个熊似的没法见人。最终还是视频了。
“怎么又黑了”
“滚”
“都出国门了还骂人”
“滚”
“毛球,我有女朋友了,你认识,商学院的景菁,一块出去玩过的。”
“恭喜。”
之后是漫长的静默。除了恭喜我讲不出别的,当一个男人有了女朋友之后,他会跟所有的女性朋友保持距离,无论之前是关系如何好的女性朋友。换句话说我又少了个真正的朋友。
“家里催了,我也想找了,正好回上海总公司开会碰到她,接触几次感觉还不错,就定下来了。”
“挺好的,景菁人蛮好的,就是不拘小节了点,哈哈哈。”确实,李舟复读过两次,年级是班里最大的。上面三个姐姐都结婚了,他最小自然大家都关注他。
借口信号不好停了视频。想了想还是打了段字祝福他,毕竟这个男人罩着或者说照顾了我大学四年,虽然中间陪着他经历了父亲和堂哥的过世,但是没有他,我的大学生活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松。
因为李舟的关系,我跟他宿舍的人也很熟,一个宿舍八个人,我是他宿舍第十个,第九是我们班长。年底李舟宿舍要聚,正好我回国避暑,大家在成都见了一面。
长大是需要代价的,注定是要失去些东西,比如说哥们,一别两年,出社会打拼或是继续求学,慢慢的活成了平行线,没有交集,平行的两个时空。
我跟李舟变陌生了。
那个冬天下了好几场大雪,两年没见过雪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然而回了澳洲依然很热。房东是个西班牙老太太,说有我的包裹。拆开是一整套的三毛散文集和一张卡片。
“毛球
借用三毛的话:走的突然,我们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因为我们永远不告别。
毕业走的时候看你哭我难受,没有痛痛快快玩一次,现在攒够年假了,等你回来,补上欠你的毕业旅行。
李舟”
那一刻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澳洲的post真的不靠谱。
有时候发现错过时,已经没有机会回头,所以常说一错过就是一辈子。每个人开的都是一趟单程车,在不同的时间载着不同的人跟你一起走过你人生中的部分,然后下车,再去搭乘别人的车。也许李舟对我而言,只是我人生四年中亲密的同路人,我们都只是坐在了对方车子的后座上,不是副驾驶的座位。李舟曾经邀请我去他的副驾驶但我错过了。他在左驾右行,而我在右驾左行。
“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 三毛·《雨季不再来》
17岁-21岁,有个友达以上的“哥们”,是那个年纪做过最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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