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至此，徐雁南却也是寻不到个恰当理由解释。他明是自缢断了气的亡人，如今不但死而复生，竟还听得见自家徒弟透着欢喜的青涩嗓音宛若近在咫尺。倒真是怪事一桩。
更何况他那弟子已然是个三十而立的年纪，沉稳得紧，怎得话语间这般稚嫩天真，清冽的反倒像个不过十二三岁的瘦削少年。
徐雁南这头虽是百思不得其解，可那性子敦厚的傻徒儿却是眼瞧他师傅愣神发呆低头沉思的模样，不由心下微动，觉有些发慌。
莫非，他师傅怕不是害了病了，认不得他了，才会生得这般讶异古怪举动。
思来想去也就这个想法搪塞得了，徐意楠愈发着急，慌忙拉住徐雁南的双素手，握得徐雁南发疼，这才如梦初醒，湿漉漉的眼眸茫然的盯着徐意楠，审视起这看起来年纪尚幼的徒弟。
果然不出他所料，徐雁南倒吸了口凉气，徐意楠仔细打量起来却也不过是个生的清秀柔弱些的孩子。
徐雁南蹙眉，觉事情更为微妙难测，不由得有些紧张。
待凝眸细看这张面容，才发觉徐意楠额上竟是渗出些汗珠，不禁微懵。联想至方才他面色微白神色匆忙，徐雁南只觉股暖流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眉眼也温和些，淡笑着，拂袖拭去发涩的腥味汗水，这才温声询问道：“意楠刚刚可是挨了骂？”
徐意楠眨眨眼算是应下，继而低头不语似是害羞刚刚双眸紧盯徐雁南不放的冒失。懵懵懂懂的样子瞧得人不忍生些怜爱。
徐雁南却觉冰冷彻骨，一瞬间头脑昏暗掠过诸多往事。原来，他居然是回到了初遇顾言归的那日清晨么。
怕也是上天注定要他与那冤家相爱。想到那冤家，徐雁南这才极快调整，恢复了神色，依旧笑得和煦若春风拂面。
“意楠，今个可是要唱牡丹亭的？”
徐意楠微微一愣，故而点点头。却见徐雁南笑的愈发张扬，眼眸微弯盈盈秋波，心头掠过抹暧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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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闲情逸致，有功夫跑到这看个伶人唱曲。”魏轩奕斜眼颇有些不屑的俯视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顾言归。
“嗯。”低低一声轻哼便算是回应。魏轩奕闻声面颊微泛青色，微怒却不敢言的模样倒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般唧唧歪歪，嘴中低声嚷着些咒骂之词。
顾言归却是呆板，起身正色道：“这次是任务使然，你也应当懂得其中利害。”魏轩奕也觉无趣，这才蔫蔫的一言不发。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顾言归静坐，却听得耳畔传来阵甜糯松软的嗓音，婉转清脆宛若涓涓流水般沁人心扉。戏词惊艳韵味俱佳，抬眸却只见个身段曼妙婀娜多姿的女子。虽是瞧不得朱颜却已是微愣住。
却复观那佳人乌珠顾盼，回眸一瞥笑靥嫣然，桃羞杏让如芙蓉出水清丽娇媚。当真配得上国色天香四字。
顾言归这才是慌了神色，不知怎的面颊浮现抹微红。只听得砰砰的心跳声和台上芳华绝代佳人的缠绵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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