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这个小县城已经快四年了,除了上学期间的小妹,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昼伏夜出。当然,爹妈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为,而我们则是单纯的习惯了夜猫子似的生活。
这个小县城似乎自带销金体质,外加些许懒散气息。街上的店铺大多十点后才会开门,一则整个县城的慵懒时钟不慌不忙,十点在这方小空间里实在算不得晚;二则店主大多晚上嗨过了头,隔天化身起床困难户。横竖大家都是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说不准某家曾经光顾过的店面老板就是某晚隔壁桌的串串友,或者隔壁包厢的麦霸。
对于小县城丰富的夜生活起初倒是没少感叹,后来待得稍微久了,开始慢慢习惯,现如今已至麻木,唯一没学会的就是融入。作为夜间餐饮服务行业的酱油小二嗯,这是李大厨对烧烤店以及我的定义,按理来说适应与否是迟早的事,可是内心却总在下意识的莫名抗拒着。
可能潜意识里抵触的不是夜生活,而是夜生活下的人生吧。
县城靠近省会,朝来暮往间,形形色色。有过客,也有原住民,谈不上繁华,亦算不得冷清。这里的人基本上分两种,老老实实挣扎着生存的和混迹江湖想着谈笑间富贵发达的。我曾对着李大厨感叹:这地方虽小了点,物价比省城还要傲气些,都是有钱老板啊~
李大厨边收拾烤箱边嘲笑我的年轻:都是为了生活在奔波,老板之类的也就是光鲜给别人看的,回到家换身衣服还不是一样,什么样的老板会来过这样的夜生活?
彼时,正好有撒酒疯的顾客从衣服的内袋掏出一叠钱,潇洒一扬,略带嚣张的语气说着:老子有的是钱。
夜宵店,酒后失态什么的,习以为常就好。
同桌的人替他把钱叠好放到口袋,旁边坐着的漂亮女士皱着眉虚扶着他,几分钟后,方才还闹腾不已的餐桌,就两个大男人相对而坐,一个醉得不知西东,一个看得满脸无奈,默默拿出手机。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桌边来了个妇人,没有先前那个貌美,也不年轻,却胜在一脸的关切和不嫌弃,跌跌撞撞的将人搀扶进的士回了家。
李大厨目送着他们离开,嘟囔了一句:这个时候还是老婆靠得住些啊。
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就一定是他老婆?
李大厨以一种“果然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望着我,然后发挥他好为人师的品质给我科普。
夜色之下的喧嚣,多半和夫妻无关,能参与进来的一般都是情人,因为这关乎脸面。
所谓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李大厨说,这是一种“潮流”,就连县城的大爷大妈也不能免俗。
时常是半夜一两点,结伴来的男男女女,青年,中年,老年……点上一箱子啤酒,几瓶白酒,几个铁板,几十串烧烤,酣畅淋漓之后,各回各家……
后来见得多了,慢慢的也会和李大厨侃上两句,顺带感叹下人生百态,社会世俗。
夜有大千世界,不输白日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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