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父亲节。我打电话给父亲,聊起了家常。父亲忽然问我:“等我去了之后,我临终前的话你们身为我的儿女会不会听?”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忽然间就慌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父亲,无力地说道:“爸,你在说什么呢,这些事情都还远着呢,先不想。”
父亲却很温和地说道:“很快的,这是转眼之事。古语说七十古稀,我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算是长寿的了。就拿今年和去年来比,我去年的胃口还是很好的,米饭可以吃下好大一碗,自家种的菜吃起来也特别可口,今年就不同啦,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胃口很不好。”
我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父亲,可是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父亲的话,我忽然强笑着说道:“是不是您烧菜的手艺退步啦,烧起来的菜本来就不好吃呢?”
父亲也笑了,还是很平静地说:“这怎么会呢。烧菜还是一样烧的,就好比黄瓜,去年吃起来很清甜的,自家养的鸡炖起来也是很香,我一口气可以吃下很多,今年就不一样了,吃什么都只剩下甜了,带着腻人的甜哩。”
我把手机贴在耳旁,望向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父亲继续说道:“人这一生很快的,不知不觉,这一辈子就过去了。我去了之后,你们千万别请人敲锣打鼓奏乐什么的,唢呐那些都不要。人这一生,在世的时候热闹热闹无可厚非,走了还是清爽安静地好哇。”
我已经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还有,你们到时候去坟山看我,不要带花,更不要花圈,这些我都很排斥的知道吗?”
我平复自己的思绪,努力地使自己的声音正常,半晌发出来声音“嗯,听着的。”
“你们到坟前找我说说话,我是很喜欢的。”
父亲说着又笑了,问我:“那时候我都不在了,你在坟前对我说的话怎么能确定我可以听到呢?”
我稍稍放大了眼睛,等着父亲继续往下说。
父亲依然语气缓缓平和地说道:“这就是心灵上的对话啦,有感应的话我是能听到的。”
这么讲下去越发伤感了起来,我热情地问父亲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他经常会拿着桔子变魔术给我看,那时候在我眼里父亲就是能把桔子一整个一整个地吞下去,看得我惊奇又欢喜。我又提起来小时候会坐在父亲的肩上,父亲脖子拖着我,带我在家的周围逛着,忽然间我就觉得自己是那么的高,又兴奋又害怕又欢喜。那种感觉真实可感又莫可名状。
父亲听着我讲着我小时候的趣事,也跟着笑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我也到了为人母的年纪。人的这一声,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经历,也在不同的角色之间转换着。也许很多时候,人生的意义也在于传承,传承品格,文化和精神。然后一代接着一代,有着源源不断之感。
但愿人长久,爱和精神永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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