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长了,打字不怎么方便。
指甲尖端接触键盘时,发出细小而密集的嚓嚓声,使人闹心。
听过指甲划过黑板、玻璃之类的光滑平面,或者铁揿从水泥路面上摩擦而过的声音吗?那感觉就像被人紧紧握住了心,用力往嗓子眼儿那里提,窒息得让人抓狂,恨不得当下失去知觉,也不要多忍受一秒。当然,指甲摩擦键盘的感觉稍微好一点,但也足够折磨,让人分心。
我本打算将它留长,再做美甲时会漂亮一些。许多年对美甲漠不关心的人,不久前做了一次,就想着下一次了,并且愿意为它花费更多一点精力。女生在对美的需求上,都是不能例外的,只是在程度上会有区别而已。看来不能实现留长指甲的想法了。必须剪掉。
先找个指甲刀去。我有个小鸡卡迪的指甲刀,小巧精致,暖黄色,可漂亮了。等会儿再回来。
好了,现在是指腹接触键盘,柔软轻灵。身体舒服了,思考也能流畅一些。
昨日,我们社区举办送春联活动,由擅长书法的志愿者现场给写春联。辖区居民都可以领。
我是在微信群里看到消息的。犹豫着要不要去。当时,我突然很难得的有了一点独处时间。自从孩子们放寒假以来,独处空间变得很稀缺。我想着我该怎么享用这点安静的时刻。必须好好喝一杯热咖啡。然后呢,是听听音乐,还是干点别的什么好呢。
在我轻松得有点不知所以时,打开了手机,就看到了领春联的消息。家里准备春联这样的事,一般不用我操心。
聂鲁达的书中,表述过这么一个意思:如果没有孤独的战栗,就不可能写作,而若没有人际交往和社会体验,写作同样无以为继。
我挺想参与到这件与庆祝春节有关的集体活动中去,亲身经历一下现场,感受一下它的氛围。
排队、等墨汁晾干都花了不少时间。新写出来的春联很好,喜庆而有年味,令人满意。
朋友打来电话,说晚上她家要在楼顶烧烤,问我们是否过去。她每日上班,也很忙,大家难得聚上一回。我很愉快地说好。用手提袋提了一点儿小零食给孩子们吃,面包、大白兔奶糖、牛肉干。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刮着寒凉的风。朋友婆婆,我喊她阿姨,觉得我穿的风衣和牛仔裤单薄了,热心地将一个厚围巾给我,让我当披肩披在身上。舒适又暖和。
我们站着嗑瓜子,聊天。
有时吹来一阵风,碳炉冒出旺旺的火苗,熊熊燃烧起来,将孩子们的脸庞映照得红扑扑的,眼睛深处亮晶晶的,他们围着火炉而坐,开心地交谈着,耐心等待着鸡翅烤熟。
朋友老公坐在板凳上,用一把刷子给豆腐干、紫茄、馒头片刷植物油,动作娴熟地翻动着滋滋冒油的肉串。上面高高撑着一把大伞,吊着一个发出锥形光束的照明灯,他热爱垂钓,这是他钓鱼的装备。他说,我下次钓鱼,我那些钓友可能会奇怪,咦,你这伞怎么会有烤肉的香味呢。对啊,我在伞下烧烤了呀,很香吧?哈哈。
朋友心灵手巧,用白面粉烙了许多饼。饼子薄到令人钦佩。用平底锅做的,不放盐,不放油,烙熟后切成一张张小片。她将烤得喷香的羊肉串、猪肉皮卷在有小麦香的饼子里,从银白色的金属签子上一把捊下来,再包两下,递给我们吃。很有嚼头的面饼与烤肉中,混合着椒盐和孜然粉的咸香味儿。
细雨霏霏。我们在十八层高的楼顶上,在包裹着浓郁烤肉香与碳火暖香的气息中,在轻松安宁的心绪中,慢慢消磨掉一个漫长冬日的夜晚。
那时那刻,我想象不到其他更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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