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宸霁
简介:我叫姬溯,我是峄城的铸剑师,我在峄城等着给那些年轻的战士们铸剑。我在峄城,等着峄城二十岁参军的英雄凯旋时一起喝英雄血染成的清酒。
第一章
月华的冷光下,朱砂的对面,站着姬溯
姬溯:朱砂,跟我回去吧。
朱砂:凭什么?
姬溯:不要再执着于你的城了。
朱砂:我的城,它已经破了,已经没了。
姬溯:那你为什么还要守着峄城?
朱砂:它再也不是峄城了,它已经成了废墟,已经被你们联军的铁骑踏碎。但是我是峄城的战士,我会一直守着峄城,哪怕它已经没了。
姬溯:朱砂,醒醒吧。你不是峄城的战士。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
朱砂:我在峄城的第一天,过了我最重要的及笄礼,然后喝了峄城的清酒,成了峄城的战士。
姬溯:朱砂,你不是峄城的战士!你是我的妹妹,你叫姬荟,这是事实,不容辩驳。
朱砂:是,我是你的妹妹。但是我来峄城的第一天就改了名字。我叫朱砂,我没有亲人,我喝下峄城的烈酒的那一刻,成了峄城的战士。
姬溯:你......峄城已经破了,朱砂已经死了,你就是姬荟,姬溯的妹妹。
朱砂:是你们放弃了峄城,是我没保护好它。不管你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我会守着峄城的废墟过一辈子。
姬溯:朱砂,不要傻了。你明明知道,凭你一个人,根本没法保护好峄城。
朱砂:姬溯,我记得,我来的第一天,是你亲手给我改的名字。在此之前,我姓姬,我是这里的长公主,不是吗?
姬溯:是......
朱砂:一国长公主,怎么可能护不住一座边塞的城?你们已经放弃了它,因为你们放弃,所以我没有护好它,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拦我?
姬溯:是,我们是放弃了它,那又怎么样呢?我们不放弃它,江山就会易主,我们都会成为亡国奴。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放弃它吗?
朱砂:江山易不易主,于我何干?我们是不是亡国奴,又于我何干?是谁还口口声声说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到现在,又是谁这样在意江山易不易主?
姬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江山易主,会有许多人成为亡国奴,甚至还有你,你会被无穷无尽的追杀。我们这样做,有错吗!
朱砂:可笑......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峄城前几天还在被鲜血刷洗,到今天血腥味还没有散,不只是官兵,连百姓都被屠刀毫不留情的杀死。峄城现在已经是一个空城了。
姬溯:我就问你一句,朱砂,你跟不跟我回去。
朱砂:不,我要去峄城。
第二章
星光下,姬溯横剑,拦了朱砂的去路。朱砂枪尖前指,对着姬溯。
朱砂:你真不放我走?
姬溯:跟我回去吧。
朱砂:我已经说过好几次,我要守着峄城的废墟过一辈子。
姬溯:我不可能让你走的。
朱砂:我记得这杆枪你送给我的,我不想要它对着你,更不想让它粘上你的鲜血。
姬溯:我也不想伤你,所以你还是老实跟我回去吧。
朱砂:你要是执意想拦我,我真的会杀死你。
姬溯:你若是执意要走,我便保不住你。
朱砂:我早就不需要你的保护了,哥哥。况且自我来到峄城之后,你就再也没有保护过我,但我一样过得很好。
姬溯:不,你不会明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没有保护好你?
朱砂:噗......我已经多久没有叫过你哥哥了?时间久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还指望你能有什么亲情,有什么理由去保护我呢?如果真的有,那也请你把它当做梦一场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姬溯:明明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峄城还没破的时候,我们两个明明还这样要好,明明一切还都没有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了。
朱砂:你也知道,那是城没破之前,现在城破了,人也总是要变的,不是吗?你没有见过峄城,你没有在那里生活过,你什么都不明白。
姬溯沉默了一阵,收起剑。
姬溯: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城,可好?
朱砂:好。
日月兼程,飞快就到了峄城,站在峄城前,姬溯愣了愣。
姬溯:这......这是峄城?每个二十岁的男儿都要参军的峄城?
朱砂:不然呢?看到了吗?青砖都染成红色的了,城门都被烧焦成黑色,城内仅剩的只有几根没有被烧掉的茅草。
姬溯:阿荟......对不起,我没资格拦你的。阿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们一起重建峄城,我和你,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朱砂:你决定了?不反悔?你是这里的太子啊!你的责任呢,你的国家社稷,你都不要了?陪我建城?
姬溯:不要了,和你一起建城。反正咱们家传宗接代轮不到我。
朱砂: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姬溯:他们?你说父皇母后?哈哈哈哈,谁前两天还说来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就这个理由啊。
朱砂:真的?没这么简单吧,我的太子殿下。
姬溯:不要叫太子了,以后就不是了,峄城的城主怎么样?
朱砂:现在还是,快说,到底还有什么。
姬溯:这片土地已经为我们染上太多血腥,我不可以再辜负它了,我要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保护它,顺便......赎罪。
朱砂:你真的转变这么快?
姬溯:没办法,实在是触目惊心,让我不动都不行。
朱砂:那么欢迎你,峄城的城主大人。
第三章
日暮的城墙上,两人望着落日聊天。
姬溯:阿荟,我听说,峄城一座城都只有一个酿酒师,一个铸甲师,一个铸剑师。铸甲师和铸剑师好理解,为什么还有一个酿酒师?
朱砂:峄城的男孩子,每一个生下来就会拥有一坛与他同样大的酒,在二十岁参军之后喝下,送行。
姬溯:那酒,你会酿吗?
朱砂:会啊。
三十年后
朱砂:婶婶,我是峄城的酿酒师,那个是峄城的铸剑师,我们可否请你喝一杯清酒?
婶婶:我听说峄城在几十年前被屠城了,怎么还有人?而且你身边那位怎么这样像当朝前太子?
朱砂:我们奉家中长辈之命外出,侥幸逃过一劫。
婶婶:你们回来?
朱砂:我们回来重建峄城。
婶婶:那我就喝你一盅清酒,好人长命百岁哟......
朱砂:哥?
姬溯:朱砂,几年了?
朱砂:今年是第三十年了吧。
姬溯:今天的酒呢?
朱砂:早准备好了,无需你担心,倒是你铸剑的手艺愈发好了。
姬溯: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是谁。
朱砂:前朝太子。
姬溯:别,不是了。今年峄城的招兵又开始了吧。
朱砂:嗯,就在城外,还在践行。
姬溯:也有一批要回来了吧。
朱砂:嗯,饷午就到。
姬溯:也不知道今年会有几个在战场上留名的英雄回来。
朱砂:我们不就是最早的?
姬溯:是,姬大将军当年在战场可是意气风发。但我问的是今年回来的将士。
朱砂:你问问你弟不就全清楚了。
姬溯:你明明知道他比我还想来峄城,正到处找我禅位呢。
朱砂:......我忘了
城外,峄城新的将士,正喝下最后一滴践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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