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怎么不叫我？”
“叫你了，不过没醒。”
“我还以为你不忍心……事情怎么样？”我掀起身上盖的衣服——那明显是她回来给我披上的——坐在她身边。
“奶奶去世了，她的孩子在守着，让我先回来了。”她突然抱住我，“A君，我们也总有一天会死掉的吧，那该怎么办啊。”
“生命本来就是这么脆弱的，上一秒还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秒或许就躺在你面前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所以啊，才要抓紧一切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把每一天都过得快乐一点，不要总留给以后，留给明天。‘永远说你感到的，做你想到的吧！’有时候冲动一点，也不见得是坏事。”
“就像——我在地铁站与你相撞，本来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一冲动实现了，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嗯，一个让我们重新开始的结果。”我轻轻抚摸她黑色的长发。
“可我好怕有一天也会失去你……我今天上午还跟奶奶打过招呼，结果晚上回来她就……你要是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我怎么办？”
“十一，”我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九年前你不打招呼离开了我，九年后我为了逃避选择离开你，我们扯平了。分离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啊，可有些人却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因为实现承诺不是靠一时的热情，而是要付出一生的。‘永远有一个明天，生活给我们另一个机会将事情做好，可是如果我搞错了，今天就是我们所剩的全部，我会对你说我多么爱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不许诺，我只想告诉你，就算未来的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出了问题，我也会好好跟你商量。请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了。”
她的眼里藏着的星海在那一瞬间呼之欲出，房间里氤氲着一种奇妙的气氛，大概到了一种不吻上去实在浪费的地步。她配合地闭上了眼，双颊浮起红云，于是我贴了上去。她的双手攀上我的后颈，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寻找她柔软的腰部。她似乎有些怕痒，但也只是颤抖了一下便适应了我的动作。我感受到她的身体透露出的渴望，这次没有选择拒绝。
“可有喜欢的人？”她点燃一支烟，送到我嘴边。
“谢谢。”我接过来吸了一口再递回去，“她走了。”
“不要你了？”她说着吐出烟圈，盯着那一团白色飘到天花板上。
“自杀。”
“哦，死了。”
我没理她，套上连帽衫。
“既然在意，还出来找女人。”她冷笑，“装什么装！”
“至少我爱过，你呢？”我对她挑挑眉。
“关心我啊？别想做个老好人了，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她掐灭了还没燃到一半的烟。
“礼貌问问而已，不想回答就不用了。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过去。”
她没说话，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我分明看到她脸上有泪珠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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