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面包车在加过一次油后继续行驶在茫茫夜色之中。
“再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到‘雨城’雅安了!”
已经和弟媳交换了位置的内弟,坐在副驾上抽着香烟。他略显兴奋的提醒声,在这个只有胎噪和音乐的空间里尤显分贝,唤醒了在后排及“卧铺上”三位千姿百态昏沉浅眠的“乘客”。
睁开睡眼,映入眼帘的,除了中控台指示灯泛出微弱的红、蓝光芒和车头前方偶尔变焦的远、近光束外,车窗两侧几乎见不到一丝亮光。
车行前方,一道道闪电不时划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像一条条狰狞的长蛇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向大地,把这宁静的夜幕撕得稀碎稀碎。电光现处,乌云密布,白光忽闪,沉闷的雷声,隐隐约约,一阵紧似一阵地从半空飘来。
“为什么叫雨城?”揉着腥腥睡眼的侄女坐起身好奇问到。
已化身导游的内弟抓住机会展现博学卓识:“主要是这里气候比较湿润,湿度大,降雨多,雨量大,是四川降雨量最多的区域,所以称之为‘雨城’、也叫‘天漏’之地”。
导游停顿片刻:“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自然现象,但凡下雨,八九不离十都下在晚上,‘雅安夜雨’也是这里特有的自然奇观。另外,雅雨、雅鱼、雅女,也是热爱生活的人们对雅安最为直观的描述”。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车头大灯映照在路牌上返回的萤光告诉我们,已经进入了雅安地界。
这时候,闪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轰隆隆的雷声也越来越密集,偶尔还有同时现身的闪电和闷雷,由远至近呼啸而至。
不一会儿,颗颗黄豆大小的雨珠蹦米花似的从天而降,脆生生地拍打在风挡玻璃上,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水珠在与玻璃表面接触的那一瞬间,倾刻便在力的作用下化成一片雨幕,模糊了车内人们的视线。
弟媳降低了车速,同时手脚麻利地打开雨刮器,并调到了最快节奏的档位。但即便如此,快速摆动的雨刮器仍然顾此失彼,应接不暇,我们的眼前水幕飞漾,视距受限,模糊不良。
紧接着,更多更密的雨柱一串接着一串铺天盖地,像有人一大盆一大盆往下泼水一般倾泄而下,密集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敲打在车顶、风挡和两侧的玻璃上。
密实的雨柱如根根翠竹,一排排一串串顶天立地形成一道雨墙,好象在天地间形成了一层天然雾纱,迷迷蒙蒙,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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