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小雪

  ——  至那只陪我长大的狗狗

        亲爱的，作家巴金曾写过一篇文章，名叫《小狗包弟》，用来纪念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今天，我为你写下这些文字，以防我老去后忘记你这位陪我长大的好朋友。

        你叫小雪，浑身如雪一般的白毛、异色瞳、短尾巴，血统高贵，属于西施犬。论姿色，毋庸置疑，你一定是整条街最靓的崽儿。

        我已经记不清你是何时来的我家的，也没有记住你离开我的确切日期，更可悲的是我甚至没有留下一张与你有关的照片。如果我再不用一点文字将你记下来的话，下辈子你一定不会再认我当主人了。

        在我上小学之前，你就已经来到我身旁了。你本应该做一个富家千金，最终却和我们这些市井小人生活在了一起，可你一点也不娇气。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从没有喂过你狗粮，但你每次面对那些残羹剩饭，总是吃的津津有味。有时填不饱肚子，你甚至会去垃圾堆里寻找食物。还有很多时候，你紧紧扑着面前的野草不放，啃得一丝不苟。

      有一只可爱的小狗陪伴着的童年是快乐的。

        多少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坐在小板凳上。你趴在我的身旁，不是偷偷地舔一下我的脚趾。我轻抚你的头，你便翻过身来，肚皮朝上，让我给你挠痒痒。

        每次放学回家时，隔老远，我都能听到你兴奋的叫声和用爪子挠铁门的声音——你总想冲出铁门来迎接我。走进了，便会看到你想要拼命从门下挤出来的滑稽模样。你下巴紧贴着地面，可从门缝中依然只能露出来你的鼻子，那黑黑的鼻子的周围有时还带着些许的鼻涕，甚是滑稽。没想到，如今我记忆最深刻的不是你楚楚动人的眼睛，而是你的鼻子。

        后来，我们搬了新家，将房子租给了一家认识的人，你继续留在那里，过着你自己的田园生活。我回去看过你几次，你竟全部记得清楚。一样的迎接方式，一样的亲近，我最忠诚的朋友，你让我惭愧。

        渐渐地，我回去的少了。后来听闻你生了娃，当了妈，可崽崽大多夭折了。再后来，听说你唯一长大崽崽被别人抓了去。再一次，便是得知你离开的噩耗。最终，那一家人把你埋在了门前的菜地里。

        我再回去的时候，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菜地里塌出了一个洞，我想，你应该就埋在那里。可我不敢向里看，我怕看见你那已失去光泽的毛皮。

        你竟走得如此干净，除了那个洞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亲爱的朋友啊，下辈子，别做狗，做只大熊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