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第一场雪中

作者: 林之秋 | 来源:发表于2022-12-07 22:10 被阅读0次

    冬在猎猎风中呼啸而来。

    早上一起床,院里已是“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一地的雪花白,惹得我急急忙忙去赶赴第一场雪的约会。

    北方的冬天,人们对雪已经司空见惯,可对第一场雪的来临还是兴奋异常。雪地里大人拿着工具在院子里扫雪,互相聊起来年的光景,言语之中亢奋之意尽显。孩子们在空地堆雪人、打雪仗……棉衣、绒线帽和手套上沾染了雪的痕迹,小脸冻得通红,身上却热气腾腾,他们笑着闹着,欢笑声淹没在洁白的雪中。

    初雪是恬静的。“乾坤一色白,山水云重清”,雪从富弼的诗中飘来,在初冬的夜里,无声无息地落下,白了夜幕下的世界。这刻,天空如墨,大地皎白,一幅简单禅意的水墨画完美地遗落在世间。雪是夜的精灵,她悄悄地落在屋檐,不惊醒檐下的梦中人;她无声地落在树枝上,不遗忘树上的忍冬果;她施施然落在大地,不期许土地的回报。她,只默默地白了房屋,白了大地,白了黑夜。

    初雪是甜蜜的。“愿欢攘皓腕,共弄初落雪”,一夜无言,初雪降临。清晨,雪霁初晴,女子身着梅染的衣裙,与心爱的人手牵手,走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共赏“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或看零星飘絮洒满青丝,落在手心。此情此景,是古人的浪漫,也是今人的向往。置身于纯洁的雪中,独自欣赏雪景是种美,与爱人“共弄初落雪”更是难得的回忆。

    初雪是难忘的。第一场雪,不论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还是“深夜庭前看,尤添月色清”的清雪,落在泥土里的一刻,都深埋入心。也许雪花来得不合时宜,阻了归家的路;也许雪花来了太早,冻了未落的花,这都不能成为厌弃它的理由。它来的突然,落得潇洒,好像曾经青涩的自己,在生命中舞动着青春。不管你愿不愿意,初雪就这样来了,霸道地占领山川河流,掳获发尖心头,这份毅然决然的冲劲远比最后一场雪值得珍视。

    走在雪白的小径上,两边的树木被积雪压弯了腰,黑白色调萧瑟清冷。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耳边奏起冬日的恋歌。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望去,身后是藏在雪中的一串旖旎足音……

    喜欢第一场雪。

    喜欢落雪时分。抬起头看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如一朵朵洁白的鹅毛翩然而下,打湿翘起的睫毛,只一会儿,便已化为水珠。怜爱那片素色莽原,想如雪后的麻雀欢快地在雪地里留下痕迹,可最终贪恋雪花飞舞的模样。

    喜欢雪中独行,虽不曾有人陪我共赏雪景,虽不曾有人“可饮一杯无”,可我有我的浪漫。把素雪当作约会的对象,绝不辜负开满大地的琼花。

    (有感于第一场雪后。夜晚飘雪, 清晨忽见遍地素白,心中有感而发,故作小文,望路过的文友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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