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端木家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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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力的爸爸端泉中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疼爱有加。因为,平时在家她最听父母亲的话,既肯苦又肯累,嘴巴也甜,生产队的左邻右舍,只要提到端学元名字,个个都竖大拇指。女儿的婚姻大事端泉中也有着深刻的思考。
小时候,自力经常听到他爸爸与妈妈谈心商量。
“学元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我们再苦再累,也不能把女儿扣在身边,20岁一到,找个合适的人家把妹头嫁出去,怎么也不能向人家索要彩礼,欠债多了,婚后女儿要去还,没有意思”。
“我家的成分高,将来妹头找的人家,成分也要与我家相当,能门当户对,否则,妹头要受人家气。男方家里穷些、人长的差些不要紧。结婚后只要两个年轻人肯做,日子一样会越过越好”。
一向淳朴寡言的自力母亲,完全赞同这个想法,她不停地点头道:“是的,是的”。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到了一九七零年。那场众所周知(敏感词防止平台锁文)的运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生产队的墙上到处是用白石灰写的大标语,大队部的高音喇叭里日日播放着革命歌曲,有时也会播放大队的会议通知,祖国大地处处是莺歌燕舞,社会主义建设蒸蒸日上。
那年小自力刚好六岁,姐姐端学元已经20岁。按照国家的政策,学元到了结婚年龄,在柿园生产队中,与端学元差不多大的几个姑娘先后都已出嫁。此时的端自力,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姐姐也将出嫁了。
这年的春暖花开,水塘边杨柳已吐出嫩芽,村前开着漫山遍野油菜花。一天中午,端自力全家刚吃过中饭,这时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来到他家,自力的爸妈见家里来了客人,急忙向他打招呼,给他让座位,这人在桌子边坐下,自力的妈说:
“小妹头,你把弟弟、妹妹带到外面去玩玩,我们大人有事要商量,等把事商量好,我再喊你们回来”。
学元听妈说完,就一只手搀着弟弟,另一只手搀着妹妹,从家中厨房里出了东门,左转到了隔壁的奶奶家。小脚奶奶与她的两个儿子生活在一起,
自力的大叔叔叫泉根,小叔叔叫泉本,他们正在吃午饭。奶奶见孙儿、孙女来了,急忙站起来问道:“你们三人吃过饭了吗?如果没吃就在这边吃,饭菜都是热的”。
“刚吃过了,家里来了客人,我们玩会儿就走”,端学元说。
到了下午生产队长将要吹哨子上工的时候,自力妈妈把三个姊妹从奶奶家叫回去。学元的爸爸泉中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学元的婚期今天定下来了。她的对象姓倪,叫倪前兵,今年二十七岁,他家成分也不好,前兵的父母双亡,家里兄弟三人,倪前兵排行老二,是个手艺人,人很老实,会做衣服。哥哥当老师,弟弟在家种田,男方请求今年春节前把婚结了”。
端自力这时才明白,今天中年到家里来的男子是提亲的媒人,他日日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想到今后在外面闯了祸被爸妈打时再没有人拉架了;姐姐再也不带他去看戏、看电影了;再也不从街上买糖给他吃了,伤心的泪水从二只小眼中滚落下来,滴在地上,吧嗒,吧嗒。
转眼到了秋季,一天姐夫家迎亲的人来了,把小自力的姐姐接到了隔壁的亭山大队西元村。出嫁的当天,自力的奶奶、妈妈、姐姐伤心的欲绝,哭成一团。按农村习俗,娘家三代人送亲,小自力与爸爸一起去了西元村,从姐姐家临回来前,姐姐把小自力拉到边上,往他的小口袋里塞进十块钱,叮嘱他说:
“在家要听爸妈的话,照顾好妹妹,过几天我回家来看你,以后你要想我,到我家来玩”。
当天自力从姐姐家回来,看着姐姐睡的那张床上空空的,家里冷清了许多,又伤心了半天。白天跑了很远的路,可能累了,他早早地上床睡觉。(待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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