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一点左右的酒吧是带点静气的,待到钟表顺时针方向转过360°,就越发显得安静,静的常规。出门看天青黑色,少了星星点缀,隐约看到钉在半空中的月亮,也没昨天那么明亮。
他聊了很多,大到辞职工作转型,小到瓜子什么口味最适合什么时候吃。认识了好几年,只是太久不见。可即便如此,离开的时候总得有人先行张口。我打破沉默先发制人,讲着挺晚了得回家,离得挺近,先走了。他倒怔了一下有点意犹未尽,也没拦着,所有话被我只浓缩成一句。
“路上当心。”
随即感到脸颊的颧骨向上抽动了一下,转而跟上了一句。
“祝你好运,回头见。”
墨迹到酒吧门口,把熟练的客套又挂在嘴上反推给他。转身干脆。
并没有很醉,不是个把自己放开了喝的人,哪怕在很亲近的人跟前。刚入秋的季节,往家走的街上有点冷清,各类蚊虫还是会发出些该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宣告夏日的主权。周围人少的可怜,伶仃车辆一嗖而过,也不见得是不是赶时间,眼前一块块大过人的方形物体从视线范围顺着光圈由近到远迅速模糊,直到不见。
打心里说着再见,说给一个个人为操控多面的合金体,把礼赞献给机械,把距离放远。
穿的鞋子并不适脚,一步一步踏在地上,与鞋子引起摩擦把脚硌得慌,走起路来显的很慢,几点微风吹着,心也就漾漾的。最终还是让酒劲在翻来覆去之中袭了上来。
脑袋耷拉下来,自己被胳膊围成一圈,顺着一条街往前走,心里默念,还有十分钟到达终点。
望着路上一盏接一盏的橘黄色路灯,回想起和我一起坐在角落的他,好像说了很多关于近来生活的方方面面,彼此或多或少也有了相同的抱怨点,心照不宣。虽然讲的多,但也忘得快。多数时候听他讲,听不下去就喝酒,总有办法化解尴尬。安慰总出现的很多余。
狭小的角落里吐出的尽是些关于日常的残渣碎片。只要一个人能往出吐,至少证明了还有想要的未被满足。不过是把心先腾出地方好继续装罢了。纵使后来沉默的还是代替沉默的,吵闹的依旧覆盖吵闹,不变的仍然不曾改变。
当屠龙勇士被击垮的事情发生在人们身上时,每一片雪花都开始变得有罪,白的不在是白,黑也会发灰。也总有人将这归因为人之常情。
电梯声一响起,转眼便是家,洗漱简单处理,推合窗户帘,钻进被窝里,闭眼数羊,动作一气呵成,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睡觉,将自己浸泡在无数岁月黑夜中的一日,世界昏暗沉淀了下来。
想过要做个随时拿起刀猛杀周遭一切的人,杀死漆黑魑魅,杀死恶鬼,杀死血红虚伪,杀死嘴碎,杀死皎白辩解,杀死无畏。杀死湖蓝献媚,杀死玫瑰。
杀掉成为傀儡的污秽,杀掉洪水猛兽的蒙昧,也杀掉起死回生的赎回。此消彼长的圈养是世界尽头前一秒的轮回。
它们既是它们,它们是我。偶尔也会拾起惭愧。
醒来第一眼看到消息,到家熬点粥,看你喝的有点多。我回道,能收拾好自己,没有醉。
太阳自顾自走过去了。
End.
文/陆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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