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刚刚和妈妈通完电话，临结尾了说起外公昨天晚上11点打了个电话给她又挂了，她已经睡了，早上才看见。外公住在老家，他是个很少会特意打电话和儿女聊天的老人，妈妈猜想说是不是缺钱了，或者只是觉得她那个时候有空，想和她说说话，不管是哪种，都要打回去问问才行，我们便急忙结束了通话。

我的外公啊，是个有骨气的汉子，记忆里他长得很高大，现在想来应该有一米八五，话很少，但声音很大，和邻里聊天的时候笑声特别爽朗，挑谷子能挑别人2倍那么重，靠“下力”（我们那边的土话，大概指抬石头等力气活赚钱）养大了我妈妈他们三兄妹。

我对外公更多的印象是在我大学以后，那个时候外婆晕过去，半边身子已经动不了，医生检查出来说是瘫痪，前头已经有过病史，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回家慢慢调理，吃药。过了大半年，人是醒过来能下床了，但神志也不太清楚了，看着我妈妈这个她最喜欢的幺女也记不起来，叫她姐姐。她只认得我外公，每天拉着外公的衣角，哥哥，哥哥的叫着，外公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

每天外公像带小孩子一样，教她端碗吃饭，给她洗澡，带她出去散步，每隔一段时间给她剪头发、剪指甲....

虽然头发剪得不怎么样，吃饭总是撒的满围兜都是，也出不了远门，连去集上赶场都很少去，偶尔被牵绊着做不了事，只能吃我们买回去的营养早餐糊糊一类，外婆又不吃，反而是泡一碗方便面，吃得开心...

可就是这样，外公也不许儿女回去，

“我身体还好，也没得啥子毛病，你们该忙啥子就去忙，我照顾得到”他抽着烟这样说着，外婆坐在他旁边，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她只是过一会儿就会说”哥哥，哥哥，走“外公便起身拉着她出去转一圈再回来...

现在

那个每天叫着他哥哥的人也走了

而我们

除了给钱买东西，其他的

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