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今年我大概六十多岁了,没准是五十多,因为我总悲观地估算。我嘴上的胡须以及脸上的皱纹让我眼前的这面镜子感到沧桑憔悴。我的目光终于如愿以偿地滑向清澈的忧郁。从这样的目光里,我偶尔能找见上学时如今早已思念出门在外的儿女的女孩,当我想象她们年轻的眼角已经布满所谓的鱼尾纹时,几乎微笑了,真滑稽。
我刚才的梦此刻浮现了。我无意甚至无力去追索这梦,只是在等待她慢慢向我透露。我的疲惫不堪仿佛是那个梦造成的。在梦里,我需要完成一个体能测试,四处都是断壁残垣,以及泥泞的小径,我还问了年龄和我相差不大的那个男孩,该往哪跑?他是评委之一,从后面的熟练的指引,我对他产生了一丝信赖。那是一个傍晚,阴暗的环境,但是我充满力气。我从没见过如此特别的跑步机,也许这样方便测试吧,我跑上那黑色宽大的皮带,皮带依附在小径上,上面有一些石粒和一些散碎的泥斑,我冲上去时发现我的方向错了,但是因为皮带速度不快,所以没有跌倒。我转过身跑起来,我本打算告诉那男孩不用太快,能及格就行,可是我发现皮带上的速度并不快,所以没有向身后建议什么。在即将结束的跑步中,我甚至因为感到轻松而颠起小碎步,并且横向移动,挥摆着我的双手。我想起过去我很喜欢打篮球。那只已经被剥了外皮的篮球变得轻了,依然弹力很好,我和几个小伙伴就是从球场上学会了一些规则,技巧,以及一点点情怀。我们那时的汗水毫无顾忌,手指脚踝的扭伤没有让我们退缩,脸庞的淤青或者一道滚热的血迹激励着我们的斗志。我真是希望有天我能正式打比赛,而且她会来观看,但我也会担心那样的比赛会不会因为我的紧张而发挥失常。
我不知道我有没资格说时间快了还是慢,每些心里的角落不经意总能翻出一大堆过往,然而我实实在在的回忆有时又会一无所获。生活就是这样。有那么几年,我会忽然想死,躺在那时我出租房的家中的沙发上,我还清楚记得那沙发缺了一部分,因为我的女友叫房东撤走,而她用来摆放物品。否则,她说,等我摆上物品后空间又将变得拥挤啦。那时我们焦虑重重,贫穷,迟迟没有工作,她有后不久又辞职了,她认为那份工作阻碍了她发展的天性。我经常找她吵架,说一些刻薄恶毒的言语中伤她,而她像垂头丧脸的母鸡低着头,撅着屁股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我愤怒又难过,心想,这么一个好姑娘也许就要毁在我手上咯。我愿意和你过一辈子。她总这样说。她比我坚强,勇敢,善良,过去我总怀疑也许那只是表面,指不定心里有无计算,现在我敢确定了,没有的,她一点也没算计,像为爱情鲁莽的一头野兽,舔着自己的伤口,也不抱怨。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还那样坦率,执着,呆呆傻傻的天真地笑。
不说了,女孩们,也许明天我会想到你们的其中一个。可是眼下我要到楼下包子铺买早点了。况且,这本日记写完了,我在考虑是否再买一本,记录我那不值一提的人生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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