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天灰蒙蒙的，阴沉沉的。

昨天听说今天是舅舅去世一周年。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就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东西，释放不出来。

对舅舅的印象是，不爱说话，默默干活，有时候会咧嘴一笑，露出牙齿，一米七几的个子。他不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本事的人，可能有人也会觉得他窝囊。一生与人无争，安静做工，任劳任怨。

舅舅的爸爸去世的早，妈妈九十三走的。外公是外婆老公的战友，他和战友约定，要是战友去世，他会帮助照顾外婆，结果他倒插门到了外婆家。

后来我才知道，外婆以前的老公的亲戚也在村里。

小时候记得舅舅晒麦子、铁厂打工、还有编一种铁篾子，后来和表哥他们一起照顾生意。

家里舅妈拿事，舅舅的存在感不强。没有记得多少画面。就是长大以后，他说过我几次：要勤刮胡子。聊过几次在外地的生活，他都笑着问笑着听。帮他清理过手机，早年他腿麻木，也为他祷告过，他也让我为他祷告，不过，我的祷告好像没有按照我想要的结果来。

后来他身体不舒服，我做事没做好，训过我几次，他很少这样，从我记事起。外婆去世后，听说他经常坐那就哭了。就像我现在想到他，也会哭一样。他有些高血压，腿也麻木，我打算拿一些天麻给他，却没赶上。快不行之前，他走路懵懵的，像是丢掉了魂。

后来一次，表哥打电话给我，说是舅舅脑出血住院了，在重症监护室。他们陪在医院，说是做了开颅手术。结果，没多少时候，他就走了，我们的祈祷也落空了。

他走后，他山里的亲戚也来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六十几。默默低调地活着，就这样离开了。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呜呜呜…

很多次，到舅舅家，进院子喊他，他站在远处锅灶旁，露出牙齿笑着，叫我小名。

这个画面，我记得很深。棺材板挡不住你的笑…

再见，愿你安息，希望将来能再相见。

202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