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经久不衰,即使是电视、电影技术如此发达的今天。甚至很多时候我们看过电视剧、电影都会回头再去看看原著。大多时候我们都会认同电视剧、电影一般比不上原著。首先是剧本改编和拍摄手法的问题;其次是文字的特殊性,好的作家可以凭借精妙绝伦的描写营造出极具立体感的画面,再加上读者的脑洞,这种绝妙的体验是电视剧、电影比不上的。
我找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描写来欣赏下:
“她尖叫一声,拿被子蒙上头,就在床上游仰泳。”——王小波《三十而立》
哈哈!看到这句我就笑了。王小波不去直接描写女人表现出惊讶后在床上手舞足蹈的样子,而是用“游仰泳”这三个字去让读者去想象。这时候读者闭起眼睛让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用被子蒙着头在床上游仰泳”的画面,这个比直接描写有趣太多了。当你真的想象出那个画面的时候,你还可以把那个女人想象成任何人的样子,那样子就更好玩了。
“没想到那女孩像条刚钓出水面的鱼一样狂翻乱滚,一头撞在她鼻子上;撞得她觉得油盐酱醋一起从口鼻里往外淌——这当然是个比方,她嘴里没有淌出酱油和醋,实际上,淌出来的是血。”——王小波《万寿寺》
如果王小波只写“女孩在地面上乱滚”,不会营造出特别强烈的画面感,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乱滚是一种什么样的滚法。这里王小波加上了“刚钓上来的鱼”,豁然开朗,画面感扑面而来。
后面那句如果也只是写“撞得她口鼻流血”,那也就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这里王小波开玩笑说“油盐酱醋”从她口鼻流出来,看到这里你必定会轻轻放下书,抬起头翻翻白眼托着下巴去想象一个女人口鼻流出油盐酱醋是什么样子。没错,这样画面感也就出来了。要真的有这样的女人我要娶回家,这样调料钱就省了哇!
“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王小波《三十而立》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自己感受。
“老父母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保养得很好,尤其是那右手的小指指甲,碧玉般的从指尖向外探出约半寸余,放进鼻孔里宛如一把精巧的铲儿。老父母掏得很认真,很严肃,仿佛在公堂上办案一般,小手指的指尖在粘乎乎的肉鼻孔里不停地动作着,时不时地旋转两圈;整个脑袋都在晃,脑后那条细细松松的、黑白相间的辫子也在索索抖动。”——周梅森《沉沦的土地》
你没看错,就是在抠鼻屎。也让你无法不去想象那个画面,再敏感一点的人估计都呕了。哈哈!
“能滑倒苍蝇。”——周梅森《沉沦的土地》
就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你想象那里到底有多滑。王小波也写过“滑倒苍蝇”,以后孙某人也要这么写。
“也许犯人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引兵士发笑,所以在小兵面前把自己那穿了破上衣的身子转了又转,兵士乐不可支,蹲在地上直打自己的膝盖。”——卡夫卡《在流放地》
卡夫卡这里在乐不可支后面加了一句“蹲在地上打自己的膝盖”,作用到位了。闭上眼那幅“士兵蹲在地上双手拍打自己膝盖狂笑的”画面呈现出来了。
“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话题上面了,全都转移到了比尔斯特纳小姐的神情上。只见她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软垫上,另一只手慢慢轻拍着腰部。”——卡夫卡《审判》
卡夫卡通过对比尔斯特纳小姐双手动作的描写,很自然的营造出比尔斯特纳鲜活的形象。一只手撑在软垫上托着下巴,一只手轻拍着自己的腰部。寥寥数语,画面感十足。
就这些吧,也足以说明文字的魅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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