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多的机会面对死亡,面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清明越发临近,我越发想起故去的亲人。
1
凭吊……
小时候的清明节,无论是阴雨骄阳,通常都是父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去老家的祖坟山祭拜祖父母,每次磕头烧纸,父亲则认真地清理坟墓上的杂草,嘴里念叨着要祖父祖母保佑我们一切安好。因为与祖父母未曾谋面,所以在幼小的心灵中也只停留在这肃穆的仪式感。父亲年少便失去父母,其中之痛我们无法真正的体会。但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深深感受到他对父母亲无限的思念,严父慈母便是父亲眼里的祖父母形象了。父亲是家中独子,备受祖母的宠爱,家中仅有的好东西第一个大概就是给父亲的,而祖父则是对父亲格外的严格。父亲早早的就离家读书,算是村中少有的大学生,这也与祖父母的教育分不开吧。
2
人生第一次真切的感受亲人离开。
第一个离开我的人就是外公了。记忆深刻,痛彻心扉。外公是因为肺癌离开的,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姥姥在医院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很久,到了后期他不能平卧,说话也声音嘶哑。那时我正上初中,趁着周末休息去医院看他,他看到许久没见的我,忍着痛苦勉强的对我笑,扯着嘶哑的嗓子跟我说话,问我好不好,我看着他多日不见被折磨得皮包骨的样子,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不久后外公便带着病痛的折磨离开了,在还没有享受到更好的生活前就离开了。
外公长得很是帅气,虽然我的记忆里他已经接近退休,修长的身材,深凹的眼睛,浑厚的声音,年轻时的照片颇有些外国人的样子,怪不得姥姥十六岁便被外公迷住了。听姥姥说他们是在舞会上认识的,直到退休,外公还总是录音机里放着“夜上海”侍弄着花草,在这远离城市的小镇算是格外洋气的。外公一生跌宕起伏,从长辈们口中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得知,他扒火车离开家乡去东北,读书后成为国民党军队的随军军医,再后来随军投诚红军,解放后回乡当卫生院的院长,听母亲说,外公回乡时是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警卫员的,在当时是何等威风啊……
外公嗜烟,总是差我去小卖部买“大前门”香烟,他就只抽“大前门”,没事烟不离手。外公姥姥和我们都住在单位的院子里,相隔也不过两三家,因为父亲远在他乡,外公对我们也是格外照顾,记得后来我们搬家离开时,外公远远的望着,落寞的眼神写满了不舍。
母亲和外公公公,我很想念您啊……
3
突如其来的噩耗
晚上八点多接到姐姐的电话,说姥姥过世了,我完全不相信,因为前几天还跟她老人家聊天,并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姥姥的离开是这么的突然。
姥姥算是我自小认为坚强独立女性的代表。姥姥出生“豪门”,她的母亲是大家闺秀、豪门千金,父亲是北大高材生。小时候因为家庭变故被送往东北家境殷实的舅舅家寄养,在读女子中学时偶遇外公,后来的后来就有了我的母亲和这个大家族,直至跟着外公回乡几十年仍京腔不改。姥姥因为过早组织家庭而未完成学业,但这并未打消她读书的念头,硬是在三十一岁并且已是四个孩子的妈时再次走进学校,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儿科医生,甚至在退休后仍开了一间儿科诊所,医术也是百里皆知的。记忆中她聪慧能干,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做的面食是我们孙子辈儿时幸福的记忆。
姥姥是典型的北方老太太的身材,胖胖的,一头银发,总是精心的烫卷,神采奕奕。小时候她总会跟我讲故事,时不时还教我几个日语单词,她小时候因为日本占领东北三省被强迫学日语。姥姥带着我去她单位玩耍,买桔子给我吃到嘴巴长泡,夏天躺在竹床上边讲故事边剥着桂圆干......“玲玲乖”,到现在还记得抱着姥姥大大软软的肚子是多么温暖。
姥姥,想念你做的饺子的味道……
中年时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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