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置酒之后,刘邦曾想长久都于洛阳,但留侯张良等人认为洛阳虽为重地,但不宜为都;并提出了入都关中的建议。于是刘邦采纳了张良之建议,即日动身入都关中。长乐宫建成之后,丞相以下人员全部迁入长安。此时的长安就是咸阳,只不过刘邦以改朝换代的气魄,把它改称为长安罢了;当然他在咸阳故地渭城一带又扩建了新城。刘邦喜欢改名,这是他标新立异性格的一个体现;汉八年,他率军东击反叛的韩王信余寇于东垣之地,遂将东垣改称为真定。
这一年,担任丞相的萧何开始营造未央宫。建立起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阙就是门观,高达三十丈。未央宫坐北面南,以北阙为正门,又设东阙东门;却无西、南之阙。北阙又称玄武阙,东阙又称苍龙阙;所有上书奏事之徒都要通过北阙而入。有人说萧何如此设计是采用了什么法术,以保证汉王朝的长久存在;有人说这是因地制宜。汉高祖刘邦平定叛乱归来,看到宫阙非常壮观,不但不高兴,反而对萧何大怒道:“天下匈匈,苦战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即说天下动乱难已,我们苦战多年,到现在成败尚不能完全确定,你为何要随便地过度营造宫室呢?刘邦发怒深有其理,国家刚刚结束大规模的战争,生产荒废、民不聊生,百废待兴,要想改变这一切,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萧何凭什么大造宫殿、浪废钱财与资源呢?
对于刘邦发怒,萧何十分理解,也深知其中道理。但他既有接受批评的胸怀,也有借此把自己的想法禀报刘邦的胆量。他虔诚地答道:“天下方未定,故可因遂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即说天下正未大定,所以可趁此时机顺理成章地营造宫室。况且天子以四海为家,所居之处不壮丽就不足以显示地位之高和威望之重。同时不允许后世之人超过您宫室的规制啊。
刘邦听后立刻高兴起来。其实两人的说法都有道理。刘邦讲的是节俭、是善始,百废待兴之时不可过度营造宫室,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要把精力财力和资源用在实现天下大定上来。萧何讲的是营造宫室对于天下大定、树立汉天子的权威、维护汉王朝统治的重要作用;要抓住时机,把充分体现皇帝威重的宫室建造起来,使宫室成为四海仰望之所,成为汉朝庭的地标性建筑。萧何之言隐含了一个时机问题,即在天下尚未大定之时建造宫室,人们不会过多地关注它;如果天下大定之后你再去建造它,必定引起人们过多地关注甚至反感。萧何之精明可见矣,其时机把握如此之好。
刘邦当时批评萧何,因为当时天下确实尚未实现大定。汉五年,以前的临江王驩为项羽打抱不平而反叛刘邦。同年十月,燕王臧荼反叛,攻下代地。接着就是利畿反叛。汉六年,有人上书楚王韩信谋反,刘邦擒韩信又封其为淮阴侯。这“四连叛”之后,汉七年,匈奴攻打马邑;倍受刘邦器重的韩王信竟然与匈奴同谋,反叛于太原。马邑本是秦人在武周塞那个地方所筑之城,城将筑成之际,数次发生崩塌;后来有一匹马反复地在这里驰走。父老们以此为异,决定根据马的周旋范围而筑城,结果崩塌现象再未发生,于是就命名此城为马邑。其实此地就是雁门一带。在韩王信反叛的同时,上郡的白土县的曼丘臣、王黄等人把原来的赵将赵利扶立为赵王,反叛汉朝庭;刘邦再次亲自率军平叛。“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遂至平城。匈奴围我平城,七日而后罢去。”即此番出征正赶上天气大寒,士卒中十分之二、三的人都被冻掉了手指,汉军遂到了平城。没料到陷入匈奴大军的围困之中,七天之后靠陈平出奇计才摆脱了重围。刘邦令樊哙拿下代地之后,刘邦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刘仲,就把他封为代王;但此人不是当官的料,后来在匈奴的威胁攻击之下,他弃代地而逃。无论是刘邦平叛还是萧何营造宫室,都是为了汉室天下,为了政权的稳固和社会安定。两者异曲同工,只不过时机把握须稳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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