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小区里有很多只流浪猫。
阿橘是其中最会social的一只流浪猫,它大概能分辨出哪些是哈猫人,比如我碰到它,有时候只需要和它有个眼神交接,或者喉咙里刚咕哝出一个“m~”的音节,它就娇憨的“喵喵喵”的过来蹭你脚踝,抬着头问你“带吃的了么,我饿死啦”。
去年冬天有段时间,我很久没有见到阿橘。但某个下午它又在我住的那栋楼下“守株待人”,容光焕发的。我喂它猫粮时,有个妹子也来找它。我就跟她展开人与人之间的social:好久没见它了哦。妹子回说:我把它带家里一段时间,给它洗了洗澡,它自己又出来了。
对阿橘来说,大概做个风流的少爷挺好。它热情又风骚,妹子们都爱。
大花就不一样,它时常警惕着。你得把食物放在那,退后3米,它才过来吃,从不和人互动。大花是一只花里胡哨的母猫,春天的时候,生下了一只和她一模一样的花里胡哨的小猫(小花)。我知道,哪能只生下一只呢,大抵能活下来的只有这一只。
于是今年春夏,我就时常看见小花在楼下花圃的草丛里,在人们晾晒的被单下玩耍,我乐于观察,有一次离得有点近,就看到大花那双眼睛在草丛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一阵冷汗。
小花长大后,大花就不见了。我得有三四个月没有见过大花了。但偶尔还能见到小花。它俩是在哪一天分别了?我想大花一定是在某一天告诉小花,你长大了,别再跟着我了,要自己找食物了,记住那些两脚兽经常放猫粮的地方,但是别和他们太亲近。
然后血色夕阳,大花头也不回地走了,去寻找一个新的地盘,悲壮又浪漫。但以流浪猫的平均寿命来讲,也许另一种可能更现实,但我倾向于相信这一种。
前些日子,我夜归回家,看到阿橘和小花在一起。阿橘在对过往的人“喵喵喵”的发嗲,小花躲在它后面的车底下。
大花如果能看到,小花和小区里的“交际橘”在一起混,也许会欣慰,也许也担忧吧。
小白,如其名字,是一只白猫。白色是不受脏的颜色,流浪猫如果可以自己选择毛色的话,大概是不会选择白色的吧。
小白是个话痨,但是不主动粘人。需要你和它对话,它才和你对话。你唤它过来,它才喵喵喵的过来。
前天,我又见它了。它比往常更脏,躲在一辆电动车下面。我唤它,它只喵喵喵的叫,却不过来了。我把粮食放在饭盒里,它也不过来。我躲开一段距离,它才拖着两条后腿颠颠的过来。
后面的两条腿被绳子拴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可怜。我慢慢靠近它,想看看怎么回事,想给它解开束缚,可它拖着被绑住的两条腿逃开了。
它从前是不怕人的啊。
那天之后,我出门就时常带着一把剪子。我下意识去寻找它,期待着再耐心点,可以靠近它,可以帮助它。但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它了。
从前,我总想有很多钱,然后给所有流浪动物一个温暖的家。但后来我步入社会的丛林里,发现人生不易,无奈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体恤生命本应有的那些沉重。
好在它们感情不够丰富,更愿意去扑一只蝴蝶,不去想猫生的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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